“谁告诉你,我畏畏缩缩?”
“父亲这个样子,难道不是在害怕秦家的势力吗?”
风岚依知道,父亲是个好面子的人,更不允许自己在她面前丢了颜面。可是,他下意识会选择和秦家和解,委屈求全。她也是时候提醒提醒他,被欺压了这么久,就没想过反抗吗?
“为父是当朝丞相,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既然父亲明白自己的地位,又有何惧?秦氏早就犯了七出之条,没有被您休了,已经是给足秦家脸面。当初父亲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这才娶了秦静淑,和秦家合作,可说是合作,父亲真的得到了平等待遇吗?”
风岚依将过去这么多年的形势分析得头头是道,秦家早就习惯了压着风家,说是合作,可更多的是风家听从秦家的意思。
秦家手中握有兵权,他如何确定,皇上当真允许秦家一家独大?
功高盖主,这可是大忌,秦廉却没有丝毫避嫌的想法,一直都嚣张跋扈,连带着他的女儿也是如此。两个儿子都在驻守边境,可秦灵萱这些年在京都都做了些什么,皇帝看在眼里,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深究罢了。
若有一天,皇帝容不下秦家时,连带着和秦家交好的,全
部都会被牵连。风家若和秦家站在同一阵线上,是福是祸,尚未可知。
“父亲是丞相,丞相还要看别人的脸色吗?秦家几时真的让父亲平起平坐过?秦家,从来都没有看得起风家过,父亲,这么多年过去了,您还要继续忍着吗?您精心计划,希望大姐成为雍王妃,秦将军不可能不知道,他还不是毫不犹豫,让自己的女儿抢了大姐的位子。他何时把你当过姐夫?”
风岚依的话句句戳中了风清扬的痛处,他越想越觉得,风岚依说的有道理。
“父亲韬光养晦,殊不知,您的隐忍让对方觉得,这是人善易欺。父亲没有威信,如何让文武百官信服,尊敬?时间久了,众人的心只会逐渐偏向秦家,只有秦家,才能给他们更光明的前程。”
风清扬脸色铁青,一掌拍在了桌案上,已经彻底被风岚依说服了。
“秦氏也一直恃宠而骄,可不就是觉得,父亲没了秦家,根本不能在朝中站稳脚跟吗?她从来都没有看得起你!”
风清扬不禁握紧了拳头,想起过去种种,秦静淑嚣张跋扈,很多时候,的确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甚至没有把他的母亲放在眼里。只是,他一直都不愿意去想这些。
岚依见他
如此,满意地点了点头。
火候刚刚好,有些话,过犹不及。父亲是个好面子的人,男人都有着自己不容践踏的原则,更何况是身居高位的父亲。
她这么一说,父亲只会越发痛恨秦氏。
秦静淑深爱了他一辈子,最后得到的,却是夫君的恨,她泉下有知,恐怕只会死不瞑目。
“火化的时辰,选好了吗?连带着她所有的东西,一并烧了。我一样都不想看到!”
岚依笑着应声:“秦氏的丧礼,还是要父亲主持大局的,这些事,需父亲亲自吩咐管家才行。毕竟,岚依已经嫁出去了。父亲之前悲痛,女儿才代劳,如今父亲恢复过来了,女儿也不好越俎代庖。”
“嗯!”
风清扬满意点了点头,若是没有什么矛盾,他们父女之间还是很和谐的。
父女俩一同出来,风美灵在门口来回踱步,心急如焚,就怕岚依进去会有什么闪失。父亲是很精明的,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可当他们出来时,大家都看到,两个人神色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当真只是父女俩进去谈谈心,风美灵一头雾水。连带着一旁等着看戏的风婉茹都有些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