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秦静淑做了噩梦,厚重的粉反而显得她脸色苍白又憔悴,家中有丧事,不得穿得妖艳,眼下的她,和病号已然没有什么区别。
风岚依并不信,这一个噩梦就能把人弄成这个样子,看她虚弱的样子,便猜到了她的目的。
风冥皓在旁担心地看着,向风清扬请求道:“父亲,母亲身体不适,恐怕今天夜里是不能守夜了。不如……”
旁人一听,纷纷看向了唐姨娘,要说身体虚弱多病,这唐姨娘多年顽疾都还没说什么,秦静淑倒是身娇肉贵了。
风妙雪也跟着附和:“对啊!父亲,母亲之前晕倒了,这些日子才慢慢好转。您看她这个样子,如何能守夜受了冷风。依女儿看,不如,今夜就让三姨娘守着好了,这守夜,不就是有人就行了吗?”
风岚依还没过来,几个人就在这商量着让秦静淑回去歇着了。
“我看,母亲这是邪风入体,必定是要好好调养的。父亲也不想看到母亲倒下,对吗?”
风清扬昨夜在这守了一夜,如今已是疲倦,这一个个的都这么说,他本就想不是什么大事,要不就顺势应允了。他自然也知道秦氏的小
心思,无非就是不想给如风守夜,他也不想计较这么多。
只是,风清扬话音还不曾落下,便听到灵堂外传来了清冷的声音。
“我怎不知道,大姐几时学会了歧黄之术,还会给人看脸色断病情了?”风岚依说着,迈着步子踏入了灵堂,一时间,灵堂里的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
“母亲脸色都已经成了这样,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大夫人向来皮肤惨白,再说!”她笑着,靠近了些一细看,便说道:“这颜色,怕是有些脂粉过多的嫌疑。兴许,大夫人回屋洗把脸,便气色红润了。”
“风岚依,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莫非,我还是故意装病不成?”
秦静淑知道,风岚依就是要她给柳氏守灵,可自己邪风入体是真,她难道还能强迫自己不成,一时间两人不相上下,谁也不愿让着谁。
风岚依明面上笑着,语气却没有丝毫退让。
她福了福身子,看向了自己的父亲:“父亲大人,并非我故意刁难大夫人。只是,正妻之礼下葬,乃是皇上的意思,整个京都可都知道。所有人都要遵从,唯独大夫人有了例外。”
她又笑
了笑:“这知道的,会明白,是大夫人身子不爽,邪风入体,父亲体恤,这才让她好好休养。若是不知道的,恐怕只会以为,大夫人不愿遵从皇命,故意这么做。母亲已经死了,大夫人扶正,还要给一个已故之人来个下马威。这抗旨的罪名,大夫人也担当不起吧?”
违抗圣旨可不是一件小事,秦静淑当真是邪风入体,也没有这个胆子违抗圣旨。她是秦家的人,越要小心谨慎些才好。
柳氏文弱,却生了个嘴皮子厉害的丫头。
秦静淑真恨不得上去撕了她的嘴,可她现在还能怎样。想起昨天夜里的梦,只是站在那棺木旁边,她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更别提是守夜。
那唐秀香也是个病秧子,若是到了晚上,灵堂里更是阴森恐怖,她是千百个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