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初雪,她落在他衣间的一抹唇红,随着时间流长,变成了刻在心口的朱砂印。
卫卿顾盼流兮,婉转生笑。他眉梢轻抬,眸色柔和而深邃。
殷璄弯身来牵她的手,与她在窗边对案而坐。
嬷嬷们准备的合卺酒,用的是地方旧时的习俗。
一只葫芦分成了两半,用红绳套在一起。殷璄将酒液分别倒进了两半葫芦瓢里,一股酒香伴随着葫芦的清香味道便蔓延开来,寓意着从今以后夫妻同心,永不离分。
红绳的距离有限,共饮合卺酒时,需得彼此倾身,举案齐眉,方可顺利饮下。
那酒液入喉之时,一股葫芦的苦涩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卫卿眉目舒展,甘之如饴。
往后,她与殷璄,便是夫妻了。
床上摆满了干果,若是不收捡起来,夜里没法睡。
卫卿在殷璄的注视下
,硬着头皮朝床边走去,若无其事道:“今天想必你也是天不亮便起身了,这床上我捡一下便可休息了。”
想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与殷璄也常常亲密,可是眼下不同,殷璄看她时候的眼神,让她实在无法招架。
再加上这些天连番有人给她洗脑灌输……她现在整个人都无所适从。
好歹曾也是新时代女性啊,居然在这种事上……慌了。
卫卿背对着殷璄,去捡喜床上的红枣花生等,她深吸一口气缓了缓,动作上不紧不慢,把所有干果都装在盘子里。
而她弯身的动作,鬓间金玉轻晃,嫁衣完完全全地贴合着她的腰身,衬得那腰段盈盈一握。
床上的龙凤红被十分精致,栩栩如生。
卫卿收捡完了,再顿了顿使自己尽量平静一些,才端着盘子转身。
然而,她刚一转身,盘子冷不防撞到身后站着的殷璄身上,被磕碰在地。
与此同时,卫卿瞠了瞠眼,她没有回旋的余地,便被殷璄压在了床上。
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哗啦啦,蹦了满地。在红烛的映照下,它们好似欢快地在跳舞一样。
近在咫尺的呼吸,一下子便交缠在一起。
她怔
愣的眼神渐渐软化,看着他,变得温柔。眼里流光四溢,灔丽非凡。
熟悉的场景在脑海中重新上演。
殷璄伸手来,捋了捋她耳边的细发,低声问她:“还很紧张吗?”
卫卿只是静静地望着他,忘了回答。
他不疾不徐地动手取下她发间沉重的凤冠发饰,一样一样放在枕边,又道:“若是紧张,我今晚不动你,待你适应过后再圆房。”
卫卿回了回神,明眸生笑。
她道:“新婚之夜,夫君即便与我同榻而眠,也对我提不起兴趣,那我得多失败。”
话音儿一落,殷璄将她拦腰抱起竖放在床上,让她的头枕着枕头,他沉身便又压了下来,手里拂过那满枕的青丝乌发,嗓音低沉又磁哑道:“你以为我很好受?觉得睡一觉就过去了?”
他双眸深沉无边地看着卫卿,手上却不容反驳地握住她的手。
卫卿脸颊一燥,心头酥意满了出来,蔓延全身。
她张了张口,未语先笑,那眉间笑意柔媚动人,她喃喃道:“今天我们成亲没错么,拜了天地结为了夫妻,我现在是你的妻子,那你还在忍什么?你想碰我……”
话没说完,殷璄俯头便堵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