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她在牢里每晚都靠坐着睡,现在整个人睡饱了放松下来,身子骨当然又酸又懒。
殷璄低声问她:“今日卫辞书打了你?”
那声音,像是与她独有的呢喃,泛着沉磁的回响,听来像是心里钻进了一只蚂蚁,又酥又养。
只要是他想知道的,又如何瞒得住他。
卫卿扯了扯嘴角笑笑,若无其事道:“想要得到点什么,总得付出点什么。我也不是白白让卫辞书打这一耳光的。”
只可是,话音儿勘勘一落,卫卿便轻轻地顿了顿,有些怔忪。
殷璄的手轻轻地抚在了她的脸上,那指腹上的薄茧摩挲着她的皮肤,触得她浑身毛孔都跟着炸开。
那触感透过肌肤流淌进她的心间,她动
了动眉,猝不及防,一股热意发悸涌动,顷刻间竟是把心里的所有空隙都填得满满的。
卫卿手里捻着被角,深吸一口气,遏制着那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微微偏开了头,轻声道:“早就已经不痛了。”
殷璄收回了手,淡然自若地起身,道:“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卫家时运不好,你离了卫家,也该转转运了。”
卫卿留殷璄用晚饭,请他先去膳厅,自己则披衣下床,点了灯台上的火,对着镜子照了一番,看看自己脸上有没有消红消肿。
好在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卫卿又草草抹了一次药,才不紧不慢地打开房门。
哪想抬眼一看,就见殷璄竟然没走,而是站在院里等着她。
卫卿当时脸就是一瘫:“你怎么还没走?”
殷璄侧过身,清清淡淡地看了一眼她的脸,道:“是怕脸上又红又肿不好看,所以先照照镜子抹抹药?”
卫卿站在门口抽了抽嘴角。
这家伙要是能把这份察言观色拿去用在皇帝和首辅身上,至于现在处处被人牵制着走么!
在饭桌间殷璄才告诉她卫家现如今的情况。
原来今日她前脚刚走,后脚老夫人
就真应了验,被人下毒害了。现在老夫人虽然不至于丧命,但也是危险得很。官兵到卫家去,证明了她的清白,还把下毒的人抓了起来,竟是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梅姨娘。
漪兰也不太能相信,等殷璄离开后才对卫卿感慨道:“那梅姨娘以前就低调做人,又讨老夫人和卫大人的欢心,她会下毒害老夫人吗?”
卫卿吃饱了饭,躺在躺椅上休息,淡淡道:“毒药从哪家院里搜出来的不要紧,还得要看卫家里谁最想让卫老太太闭眼了。那老太太也算倒霉,今天过寿,今天就遇害。”
漪兰踟蹰了一下,问道:“如果老夫人快不行了,那,二小姐要去救老夫人吗?”
卫卿看她一眼,莫名道:“她是我的谁?”
漪兰了然,道:“从他们把二小姐赶出来开始,就谁也不是。”
卫家大概万万没想到,前一天才把卫卿这个孽女逐出家门了,卫卿非但没有回大理寺受审定罪,而且还重回宫里恢复原职。
皇帝召她到了御前,看了她一眼,道:“卫爱卿比入狱之前清减了不少。这次你帮朕查明真相有功,说说,想要什么赏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