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承乾宫中,盛玖和周祈宸,耳鬓厮磨,你侬我侬,羡煞情多。
言相府,后院堂厅,膳桌之上,摆满了珍馐美味。
桌前,言宁正襟危坐,正静等着南玄策的到来。
须臾,管家来报,南玄策易容成女装,以言宁侄女留在言相府的南玄策到了!
言宁当即眸光一闪,边起身边对管家吩咐道:“请小姐进来!”
“是!”
管家应声,衔命而去。
只片刻只有,便见张潇背着仍旧一袭女儿装扮的南玄策,低眉敛目的进了堂厅。
如今,南玄策已经服下了言宁给他的毒药,两人已然成为盟友。
过去这几日里,他们已经见过几次面。
但即便如此,烛火之下,看着明明身为男儿身,却一袭女装的南玄策时,言宁仍旧有些恍惚!
于他恍惚之间,张潇已然背着南玄策行至膳桌前。
视线微转之间,看着桌上的各色珍馐美味,南玄策不禁轻勾着薄唇,淡淡出声,感谢道:“有劳言相准备与本王准备了这满满一桌好菜!”
“夏王请落坐吧!”
言宁循着南玄策的视线,看向桌上的菜肴,旋即淡淡一笑,边提起酒壶,开始斟酒,边微微抬手,示意南玄策落座!
南玄策从善如流,让张潇放下自己,淡笑着落座之后,言宁也跟着落了座,然后执起杯中美酒,抬眸看向对面的南玄策:“如今你我筹谋之事,诸事顺利,我这杯酒,要敬夏王!”
南玄策闻言,俊美如妖孽的脸上,漾起一抹浅笑,举杯面向言宁:“言相!如今事情越是顺利,才越要小心,以防功亏于溃!”
“夏王的意思,我懂的!”
言宁轻笑着,举杯与南玄策相碰,而后微微仰头,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少顷,待喉中辛辣之感退却,他方紧皱着眉宇,放下酒杯,而后夹了一柱菜肴,送进了嘴里!
见状,南玄策眼底笑意微深,遂也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言宁在他将酒盏放下之后,连忙提起酒壶,在将南玄策面前的酒盏斟满之后,他方抬眸,看了南玄策一眼,而后轻声说道:“如今朝中重任,已有一多半,暗中联系过我,想要从我这里,打听有关皇上和梁大小姐的事情,其中我已然选了能得我信任之人,将事情相告,而后一传十,十传百……到处人心惶惶!”
南玄策听闻言宁如此言语,轻蹙着眉宇,吃了一口菜,而后微微
抬眸,与言宁四目相对:“如此看来,盛玖和太皇太后,很快就要成为大魏朝堂的众矢之的了!”
言宁点了点头,笑容微冷道:“依目前的情况来看,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闻言,南玄策轻笑着,端起酒盏,在抿了一口之后,徐徐的转动着手里的酒盏,许久都不曾言语。
言宁见他不言,自己自然也不语。
在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南玄策忽然仰头,将酒盏里的美酒一饮而尽,而后紧锁着眉头,沉声问着言宁:“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若是言相率领众臣,于前朝揭穿徐俊的真面目,然后一鼓作气,拿下太皇太后和盛玖的机会有多大?”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太皇太后手里还有没有底盘,我没有摸到底!但是皇上身边的暗卫,如今却在盛大小姐的掌控之中!那些暗卫,全是精锐中的精锐……”言宁蹙眉,在为南玄策再次将酒盏斟满之后,兀自端起酒盏,边说着话,边浅啜了一口,而后自嘲一笑,实话实话道:“因此,我若只率领群臣,拿下盛玖的机会并不大!”
语落,他复又提了酒壶,给南玄策斟了酒,而后轻笑着打趣道:“我今日得到前线战报,殷家兄弟,昨日又攻下了南夏一座城池!南夏现在,可谓每日都在水深火热之中,夏王你……可是着急了?”
“不急!”
在言宁语落之后,南玄策静默了许久,方才眸光深沉的,幽道:“南夏丢了一座城,还是几数座城池,无关紧要,他们殷家兄弟,可以慢慢去攻打!但是大魏京都这一役,却事关成败,所以……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才好!”
“这世上哪有万无一失之事?”
言宁哂然嗤笑一声,旋即端了酒盏,再次举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愿这一次,老天爷站在我们这一边!””
“你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假!但是这世上,还有一句话……”
南玄策轻笑着举杯,眼底光华隐隐,神情笃定道:“叫做人定胜天!”
言宁见南玄策如此豪情万丈,握着酒盏的手,不禁微微一顿!
然,只转瞬之间,他便轻笑着点了点头,而后分别在他和南玄策的酒盏中斟满了酒,然后再次举杯:“夏王说的是,人定胜天!为你我定能胜天,这酒……我敬你!”
“好说!”
南玄策酒量不错,这阵子又过的实在太过压抑!
眼下,
外面的事情,进行的十分顺利,不只是言宁高兴,他自己也是高兴的。
因此,在言宁给他敬酒之时,他并没有拒绝,而是十分干脆利落的与言宁推杯置盏,一一饮尽!
如此,你来我往,不知不觉志宏,两人已经酒过三巡,脸上也皆都染上的酒意!
终是,再一次,饮尽杯中之物后,言宁长长喟叹一声,而后轻皱着眉宇,看向对面的南玄策。
彼时,南玄策正意兴阑珊的,轻轻转动着手中酒盏!
就在此时,堂厅的窗外,再次落下一只白色信鸽。
见状,言宁眸华一凝!
与他先对而坐的南玄策,则微微抬眸,看向身边的张潇。
一直候在南玄策身侧的张潇,在接收到南玄策的眼神之后,快步行至窗前,然后打开了窗子!
言宁眼看着张潇抬手,那只信鸽便落在了他的手腕之上,而后任他取下了绑在腿上的飞鸽传书,不禁微微挑眉,不无赞叹的,转头看向南玄策:“夏王这鸽子,倒是驯养的极好,我记得你除来我府上之时,这鸽子便寻了过来……在不熟悉的环境里,尚能寻到自己想要送信的人,如此真是让人长见识了!”
“不过是用了些小把戏,不足挂齿!”
南玄策挑眉,笑看了言宁一眼,而后淡淡抬眸,看向取了飞鸽传书,正朝着自己走近的张潇,轻声解释道:“这鸽子和本王之人身上,是种了母子蛊的!人为母蛊,鸽为子蛊,只要人还活着,不管在哪里,这鸽子都能找得到!”
“原来如此!”
听闻南玄策的解释,言宁心下了然。
眼看着南玄策已经接过了张潇手中的飞鸽传书,他十分识趣儿的闭了嘴,没有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