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让中箭后就倒在了太子的怀中,顷刻间血流如注,太子紧紧的把替自己挡了一剑的云让,他已从起初的恐惧中抽离出来,眼下唯有深深感激,若没有云让的千钧一发时刻的挺身而出,自己安能有惊无险呢?
没有御医随行,眼下众人里唯有上官天绝和南风通医术,他们已经被慕容伊川叫到了面前;“快给云让把剑,朕命你们二人必须确保云让平安无事。”
此刻,慕容伊川已经完全失去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此刻他不是皇帝,而是一个普通的父亲,看到的儿子处于危险之中,试问哪个父亲能够坦然自若呢?
要是云让有个好歹自己如何面对宛若?他们已经失去了茜雪,类似的痛绝对不能承受第二次,绝对不能!
看到云让中剑的那一瞬南风痛的无法呼吸,仿佛那一剑是此入自己的胸口一样。
这是南风第一次深深体会到感同身受。
旋即,南风就随上官天绝一起到了云让面前,这时候太子已经把云让轻轻放在了一张软榻上。
“师父;得即刻为云让把剑,您来还是?“南风看过云让的伤后便抬起微有泪光的双眸,等着上官天绝的答复,还好剑上无毒,而并没有伤及云让的要害,只要拔出剑来就好,若是把剑不及时的话云让还是很危险的。
上官天绝稍微沉吟后道;“我亲自为殿下把剑,南风你快去为殿下准备止血药以及包扎所用之物,东西准备好以后我再给殿下把剑。”
南风不敢怠慢应了一声后就即刻下去准备,慕容伊川忙让德全去帮衬南风。
虽然没有御医随行,但猎场里药还是不缺的,而南风本身也带了不少的药。
“父皇——”云让用极其微弱的声音深深呼唤道。
慕容伊川忙应道;“云让;朕在这里,你放心你会没事的,一会儿你上官叔父为你把剑拔出来就好了。”
慕容伊川轻轻的抚摸着云让受伤后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如纸的脸,他早已心如刀割了。
与宛若生的三个儿子里慕容伊川最不喜欢的就是云让,主要是嫌他太过文弱,太子是储君他寄与很高的期望,自然格外关心,云舒是幼子他亦是格外的娇宠,唯有处在当中间的云让最被他忽略,他没想到文弱的云让竟然在关键时刻为他的兄长,天朝储君挺
身而出,倘若太子有个好歹,那么他就可取而代之了,云让管家能时刻的举动向天下人证明了他对储君之位真的是毫无野心的。
感觉到了父皇温柔的抚慰云让便再次开口,这一次他的声音比刚刚大了一些;“父皇;在把剑之前儿臣有一事相求,还请父皇成全。”
慕容伊川毫不迟疑道;“你说,朕全都依着你。”
“皇兄;你有什么话就说吧父皇会成全你的。”云舒呜咽道,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云舒亦是恐惧不已,他亲眼看到了那把剑刺入云让的胸口,以及中剑后的云让血流不止,他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他真的很怕很怕云让会死掉,那是他的亲哥哥压!
从小到大帝后就教导太子兄弟仨人兄友弟恭,无论是太子还是云让对最小的弟弟云舒都格外的疼爱有加,太子早早就搬去东宫,不能和云舒朝夕相见,可云让在出宫之前一直都是和云舒是朝夕相处的,他们小时候一起上树掏鸟窝,一起捉弄小太监,云让得了什么好的都会给云舒,往事一幕幕如行云流水一般在云舒的眼前闪闪烁烁,他紧紧握着卷头,心在嗓子眼提着。
云让稍微歇息了片刻才再次开口;“父皇;儿臣求您宽恕上官天绝的欺君之罪。”
虽然云让的声音很低,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宽恕上官天绝的欺君之罪?上官天绝何时犯下欺君之罪呢?
众所周知这上官天绝是皇帝的心腹,他对皇帝的忠诚毋庸置疑,这样一个人怎么会犯下欺君之罪呢?还得要瑞王亲自为他求情,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上官天绝的身上。
慕容伊川心中的疑惑丝毫不比众人少,他深深看了垂手而立,一脸凝重的上官天绝一眼,然后缓缓道;“云让;你此话何意?”
“父皇;儿臣求您先答应儿臣的请求,饶恕上官天绝的欺君之罪,儿臣才能为父皇解开迷惑。”云让说罢便咳嗽了两声,胸口的血再次往外冒了一些,他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了。
慕容伊川略微迟疑后握着云让的手正色道;“我儿放心,朕当着诸位爱卿的面向你保证不管上官天绝欺君之罪为何朕都会不计较。”
君无戏言,云让无需怀疑父皇此刻说出的每个字。
片刻沉积后云让终于开口了;“父皇;南风大哥是您的
庶长子,上官叔父答应了南风大哥的母亲不让她回天家与您相认,故此叔父才没有把他带回您身边,南风大哥的母亲叫柳儿,就是西门家送给父皇您的那个和先皇后西门若萱长相极为相似的柳儿,父皇您还记得吗?”
云让这一席话不亚于晴空万里响了一声炸雷,独孤南风竟是皇帝的儿子,上官天绝竟知情不报,这可不就是欺君之罪嘛,特意隐瞒皇子的身世那可是死罪啊!
知晓柳儿其人的除了荣国公和宁国公之外便是钟离文俊,当年西门家把和西门若宣容貌神似的柳儿送到了慕容伊川枕边,为的就是让她和宛若分宠,另外替西门家当耳目,那个时候的慕容伊川已经表现出了要谋夺帝位的野心。
宛若坠马小产本以为是柳儿动的手脚,故此她才被慕容伊川毁掉花容给赶出王府,一晃二十三年过去了,早已经沧海桑田朱颜改,即便是慕容伊川也早已经把那小小的柳儿给忘的一干二净了,因此当听云让把话说完后他久久没能够回过神来,他在努力的回想回想那个叫柳儿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