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面对女儿西风烈只有无尽的愧疚,自己不仅亲手杀死了她的母亲,而且还毁了她的前程,自己有何颜面再面对她?
西风烈很清楚当下西楼月的处境,她已经不再是侯门千金,就连普通的布衣都不算,她是杀人犯的女儿,即便有皇后和春香等人庇护,然而没有了高贵的门第出身,西楼月很难寻得一门好亲事。
西楼月当下的处境别说是嫁入官宦之家了即便是嫁给寻常百姓家都未必能择一个好的。
西楼月没想到父亲见到自己便要赶她走,她微微迟疑了一下,然后快步到了西风烈面前,伸手抓住了西风烈那破旧不堪的衣袖;“爹爹;女儿来了这回不知道以后咱们相见在何日,而今月儿就想跟爹爹说说话。”
话未落西楼月已经泪如雨下。
面对女儿的盈盈粉泪,西风烈早已柔肠寸断。
西风烈伸出大手温柔的为西楼月拭去泪水;“月儿;不是爹不想见到你,只是这里实在不是你作为姑娘家该来的地方,爹已经毁了你的一辈子,爹——”话为说出口西风烈已经哽咽。
“爹爹;事到如今什么也别说了,月儿就想陪着爹爹吃顿饭。”西楼月拉着西风烈坐在了干草堆上,柳叶已经把饭菜摆好。
西楼有把柳叶打发到了外面,她就想好好的跟父亲待一会儿。
西楼月提起酒壶把面前的两只酒杯斟满酒;“爹爹;这是你最喜欢的兰陵陈香,月儿陪你喝一杯。”
西风烈微微颔首,虽然兰陵陈香香气依旧沁人心脾,然而西风烈好像失去了嗅觉和味觉一样。
父女俩干了一杯酒后西风烈才开口;“月儿;你去一趟安国公府,让你上官伯父务必来一趟,我有要事相托。”
“爹爹放心,月儿会把信捎到的,只怕上官伯父不肯来。”西楼月小心翼翼道。
她虽然少不更事,然而也知道人情冷暖。
如今父亲深陷淋雨,而且是背负了杀妻的名声,旁人唯恐避之不及,她不知道安国公会不会来看父亲。
面对西楼月的顾虑西风烈忙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月儿;你放心,旁人兴许不会来,你上官伯父必然会来的。”
如此西楼月也就没多说什么,继续陪着西风烈用饭。
这顿饭父女俩吃了差不多半个多时辰,期间他们说了很多,这些年来西风烈对西楼月
虽然关心疼爱,然而却甚少推心置腹的和她说话,他想在女儿面前保持父亲的威严,而今看来自己曾经的做法真真是可笑,女儿如此的乖巧懂事,善解人意,有女如此,夫复何求,而今说什么也晚了。
西风烈清楚自己死不了,十有八九会充军发配,他是想在离京之前把西楼月的前程安排好,而今他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上官天绝。
西楼月离开大理寺以后没有马上回宫,而是去了安国公府。
当上官天绝得知西风烈想要见自己一面以后他丝毫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西楼月在安国公府待了不足半个时辰就回宫去了。
西楼月走了以后素素就到书房来见上官天绝。
“夫君真的要去监狱见西风烈?”素素直截了当的问,她的态度很明显,不希望上官天绝去。
因为素素丝毫没有掩饰自然上官天绝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心思;“一定会去。”
稍微顿了顿上官天绝继续道;“不管怎么样我与西风烈都是至交,我们相识也快三十载了,他向来对我敬重有加,虽然我恨他不仁不义,然而大错已铸成,无能更改,我这次若不去见他,不知今生还否有机会相见。他能在这个时候想起我,可见他对我的信任,若我不去岂不是辜负了他的这份信任,更负了我们曾经的兄弟情义。”
素素知道上官天绝向来是把江湖义气放在首位,这次自己即便如何阻挠他都会去探望西风烈。
稍微思存了一下素素才又开口;“夫君既已决定去探监了那我也不阻拦,只是若西风烈托付你什么事你必须得多思量不可意气用事。”
素素总觉得西风烈让上官天绝去见他是有要事相托,至于什么事情她估摸着跟西楼月有关。
素素很清楚当下西楼月的处境,想来西风烈是要把他唯一的女儿托付给上官家,这个素素是万万不答应的。
过去西楼月还是侯门千金的时候素素都没想过要让长子上官嘉木娶她,更何况如今的西楼月,落汤的凤凰不如鸡。
素素希望上官嘉木能娶一个出身名门的姑娘,她原本是打算嘉木能娶皇室里的姑娘,公主郡主都好,她是看准了柴贵妃的柔水公主,虽然那是一位庶出的公主,在怎么样那也是公主啊,她打算等柔水公主过了十三岁再说。
上官天绝自然不明白
素素的心思,他只是含糊的答应素素自己会斟酌西风烈的托付。
当天下午上官天绝就来探西风烈的监,他带了一桌酒席和一坛好酒。
看到狼狈不堪的西风烈这让上官天绝难受不已,他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很是平静的与西风烈相对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