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交五鼓,红玉便起来,她先去沐浴,然后把崭新的嫁衣换上。红如火的嫁衣上用金线绣着团凤和牡丹,一针一线都是那般细密仔细,这是母后为她缝制的嫁衣,一针一线总关情。
沐浴更衣毕,红玉便坐在菱花镜前开始梳妆打扮。
玉婉和茜雪在跑前跑后的帮着忙活,而宛若把春香派来为红玉梳头,当初茜雪出嫁时也是她给梳的头。
“有劳春香姑姑了。”红玉一脸恭敬道,因为对方是母后的心腹人,故此红玉对春香一直礼遇有加。
春香谦然笑道;“可以为公主梳头是我的荣幸。”说着春香便拿过玉梳开始梳理红玉这一头柔亮青丝。
红玉知道从今日起自己要攀发了,从此以后她的发誓和未出阁之前就要有所不同,用的梳子也不同了。没出阁的姑娘用的梳子上刻的都是花骨朵儿,而出嫁之后的女子所用的梳子上面刻的则是一朵绽放的花儿。
她最后一次对镜贴花黄,过了今日她早已不是黄花姑娘了。
春香仔细帮红玉梳了一个合欢髻,然后开始依次把头饰戴上。宛若把她最喜爱的一对翡翠珍珠凤头钗给了红玉。
就在茜雪帮红玉戴这对凤头钗时有些羡慕道;“还是母后最疼玉儿,竟然把她喜爱的这对凤头钗给了你。”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淡淡醋意。
玉婉笑盈盈接了一句;“大清早的姐姐怎么就吃醋了。”
茜雪双眉微挑,娇哼了一声没有搭理玉婉。
红玉平日不太喜欢满头珠翠,唯有一些重要节令太不得不如此,平日头上的珠翠好几斤重已然要她无可忍受,没想到今日里要佩戴的头饰比往日要多一倍,她觉得自己成了个皮线木偶,由着茜雪和玉婉在这里随意摆布了。
头饰佩戴完了以后还需要带项链,手镯,耳坠,每一样都
价值连城。
玉婉把红玉手腕上的红珊瑚珠串轻轻取下,她觉得这样东西没什么价值就想随意丢弃在一旁,然而却被红玉一把夺过来;“这手串我要仔细收着。”她把手串小心翼翼的装在了衣裳口袋里面。
玉婉很是不解红玉为何会对一寻常的红珊瑚珠手串如此在意,可她没问。
即使到了今日要即将要和萧思成完婚,红玉还是没法割舍和独孤南风的那段情。他们的相处虽是短暂,然而一起的每时每一刻都要彼此刻骨铭心,每一寸相思都深入骨。有些人即使相处一辈子也只是生命里最寻常的存在,有些人即便只有一面之缘却足以铭记一生。
光梳妆打扮差不多持续了一个多时辰,这期间红玉很少言语。若人生如一场戏,那么今天是红玉最浓墨重彩的一场,她是唯一的女主角,若真是演戏,那么自己就好好唱戏,心碎留给我自己。
刚刚梳妆完毕,宛若和贵妃还有潘妃便一同来到凤来阁,而云让,云舒,还有致谦,柔水和嘉禾也陆续来到。
看到已经打扮停当的红玉贵妃忍不住大声惊呼;“我的玉公主;你莫不是仙子下凡尘吧?”贵妃拉着红玉的手上下仔细打量。红玉不像茜雪那样的艳丽逼人,加上平日里她不喜太过仔细的装扮,今日里仔细的打扮一番给人一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之感。
一身珠光宝气,红衣锦绣之下的红玉如一朵绽放的海棠,冷艳惑人,雍容华贵,仪态万方,唯一的缺憾就是容色略显清冷,完全不是一个新嫁娘该有的状态。
贵妃话音刚落一旁的潘妃的接口道;“贵妃姐姐把玉公主比作下凡仙子我看一点也不为过,玉公主气质冷艳贵气,莫不是广寒仙子重返人间吧,咱们的萧驸马便是那后羿转世。”
宛若朝贵妃
和潘妃淡淡一笑;“二位妹妹不只是在皇上面前会说话,没想到在自己的晚辈面前也如此,怪不得皇上如此喜欢二位妹妹呢。”宛若的话语虽轻柔,可带着些许冷讽,她明白这二妃在慕容伊川面前很会曲意逢迎,贵妃还好,尤其是潘妃。因为慕容伊川偶尔会在她面前赞许二妃会说话,故此要宛若有些耿耿于怀,因为她不善逢迎,甚至还会跟慕容伊川针锋相对,挑战权威。
贵妃和潘妃感觉出了皇后话中不善,二人也不敢在多言。
宛若到红玉面前坐下,轻轻握住她的手;“玉儿;今日里风和日暖,你的手还是这般凉。”说着宛若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对蓝田玉如意放在了红玉手里;“这是一对蓝田暖玉如意,你握着它们手会暖和一些,往后留下来安枕用吧。”
“母后;这对玉如意是您安枕用的,玉儿不能要。”红玉一眼就认出了这对玉如意是母后的心爱之物,自己已经戴上了母后喜爱的凤头钗,怎可在带走陪伴她多年的这对玉如意呢。
见红玉拒绝宛若的脸色微微一沉;“不许拒绝,快把如意收下。”
如此,红玉才不得不把这对如意收下。
看到母后把一样样贴身之物都给了红玉这要茜雪有些妒忌,她出嫁时母后可没有给自己一样贴身之物。
茜雪轻轻搂住宛若的脖子,撒娇道;“母后可真偏心呀,什么好的都给了玉儿。”
宛若轻轻捏了捏茜雪的手,嗔怪道;“你这哪有做长姐的样子,也不怕贵妃和潘妃笑话。”
茜雪冷哼一声,不屑的朝二妃挑挑眉,意思是她们敢笑话我。
旋即,宛若便要宫人给红玉煮了一碗八宝粥,红玉说自己吃不下,可宛若还是劝她吃一些,一旦蒙上盖头想吃可就吃不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