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一早关凌霄就把自己穿戴整齐,然后用罢了早饭后就乘马入宫。到了宫门口他把马安置好,然后持令牌进入宫中。
关凌霄是宛若皇后的异弟,安国公上官天绝的徒弟,身份自然不同一般,虽无任何官职爵位,可宫里人也不敢小瞧他,都会礼节性的称呼一声关国舅。
宛若听太监禀报说关国舅在外求见,很是欢喜,忙要人把他请进来。
功夫不大,关凌霄就迈着轻盈的步子进入殿内。
“草民关凌霄参见皇后娘娘,愿娘娘长乐未央。”关凌霄明白自己到了这昭阳宫里一切都得依照礼数
来。
皇后忙笑盈盈的说;“凌霄;你快免礼平身,坐下咱们好好说说话。”
凌霄起身时他的面前已经被放了一个座位,他很自然的坐下。
终究关凌霄不是中原人,一行一动都要比那些被各种礼仪规矩束缚的中原人更坦率潇洒,宛若喜欢的就是他的这份潇洒。
十一年前宛若和关凌霄在琅琊萍水相逢,自己被蛇咬伤,是关凌霄出手相助,她和春香就在他的茅舍修养,回京途中她和春香遭遇暗算,也是关凌霄为之化险为夷,他们结为异姓姐弟,从此以后关凌霄就随着宛若来到繁华如梦的京都,开启了一段新的人生旅程。
茶罢,关凌霄便跟宛若解释为何自己迟迟不入宫问候的缘故;“我几次上表给陛下,请求入宫给姐姐问安,可他始终不许,我苦恼极了,多亏那日玉儿去我的第一酒楼,我和她收起此事,她便要我在她大婚前夕上表。姐姐;多日未见你一切可都好。”
“我一切都好,你不必记挂。往后你就每逢佳节入宫看我,在平常就别想着入宫的事情了,咱们姐弟的情分已非一朝一夕了,即使不常见,也会心怀彼此。”宛若明白慕容伊川对于她和关凌霄的姐弟情分有所忌惮,故此才不许关凌霄自由出入宫禁。她不想因为这件事使得慕容伊川过分忌惮关凌霄,故此告诉他心怀彼此,不必常相见。
关凌霄也是个明白人,他知道宛若的处境,故此她怎么说自己就怎么依着。
“凌霄;年前我听雪儿说你金屋藏娇了,不知是谁家姑娘,我还真想早日看到你带她来与我相见呢。”宛若很在意关凌霄的婚事,她希望凌霄身边可以有一朵解语花,如此他便不再是独在异乡为异客了。
关凌霄微微皱了皱眉,
喃喃道;“姐姐可别信雪儿的话,我哪有金屋藏娇。我心里的妻子就是姐姐这样孤傲不失温情,清静素雅的女子,可这红尘万丈,想——”没等关凌霄把话说完就被宛若给打断了;“不许在胡说,若不然我们如何继续做姐弟?”
从初见开始关凌霄就不曾掩饰过自己对宛若的那份好感,他在孩提时代追随自己的父亲至大正皇朝欣赏藕丝琴之妙音,当时宛若十七岁,还是王妃,她在高高的琼台之上云袖轻卷,玉指纤纤,藕丝细细,琴音婉转,一曲《凤求凰》婉转如梦,一曲《谁怜情骨冷》柔肠百转。那时的关凌霄便对琼台之上抚琴的红衣女子心生爱慕,当时他才十一岁,还少不更事。他没有想过经年后还会与之再相见,即便早知罗敷有夫,可他还是难舍情愫。
这十一年来关凌霄虽然时常出入风月场,纵横花丛间,却始终花落不沾衣。他始终丢不下那份最初的情愫。
殿内一片寂寂,窗外鸟儿扑棱翅膀的声音都听的分为清晰。
关凌霄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要姐姐不欢喜了,他忙赔不是;“姐姐;我不该说那些话,你就念在我这人向来不知轻重的份儿上别计较了。”
宛若淡淡一笑,幽幽的望了关凌霄一眼;“我若与你计较,你我安能坐在这里喝茶。凌霄;早日找到属于你的解语花,如此我猜会放心,还有别成日里去那些烟花柳巷,在那里你是遇不到心上人的。”
宛若时常会听到关凌霄出入青楼之事,知他这些年花在青楼的银两不下几万。她觉得关凌霄整日结交那些只人银子不认人的烟花女子,人会越发堕落,散漫,更不想成家立室了。
对于宛若的叮咛关凌霄嘴上应承着,心里却有自己的一番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