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写的?谢离飞就着月光一看,字迹潦草。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谢离飞哈哈一笑,让手下将太监们放了,顺便做个顺水人情,还得了太子的字迹。
谢离飞长舒一口气。
书房。
谢离飞彻夜未眠,日光微熹时才揉揉眼从书卷中抬起头。下人来报江不允求见,谢离飞忙站起身来。
“怎么?你得到谢青时的字迹了?”江不允将手中的纸张铺开在书桌上,“我对比过了,并非谢博琰所写。”
“我并未和七哥说,所幸昨夜偶然得到了太子的字迹。”
江不允回头,二人视线交错。
江不允心中突然很紧张。
“也并非太子所写。”谢离飞哑着嗓子轻声说。
江不允移开视线,慢慢松开攥着纸张的手,脑中只剩下谢青时这个名字:“你身为八殿下,不方便亲自出面,更不可让谢青时察觉你的身份。”
“可”谢离飞忙要张嘴阻拦,却被江不允扫
来的坚毅目光止住:“你是我在这个世界最值得保护的人,谢青时此人神龙见尾不见首,藏得很深,即便察觉我在打探,也不敢轻举妄动的。”
江不允将纸张扔入燃着的香炉中,看着它们化为灰烬。
可该怎样去探探谢青时呢?
这宫中的人,都很聪明,谢博琰偏敏感,不会放过任何风吹草动,暗暗的都会就地解决。而谢青时,善于管控局面,窥一叶而知秋,所谓放长线钓大鱼,是真正的政治家。
和这种人过招,怕是什么小心机都派不上用场,最合适的,怕就是明显地提示了,若他肯接招,那便直问;若不接招,那就怕是再怎样也不会探到消息了。
江不允暗暗下了决心。
“报七殿下,江小姐求见。”
哦?江不允?谢青时缓缓将手中的玩物放在桌上,朝下人点点头,拿手轻轻弹弹长袖,坐在了堂下,命人沏了两杯茶。
“不允见过七殿下。”江不允行礼。
谢青时低头浅笑:“除了父皇,江小姐在这宫中可是从不向人行礼的。”
这,这是在揶揄自己平日里不讲规矩,还是先给自己安一个帽子,探自己的来意?江不允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白眼快翻上了天。
“免礼吧。”谢青时指指身边的座位示意江不允入座,“本王并无他意,只是羡慕江小姐肆意洒脱,活得潇洒罢了。”
不得不说,虽是几句看来无关痛痒的几句话,但由面前这个人用这种声调音色说出来,江不允不禁乱了心神,不住地琢磨每个字要传达什么意思。
其实谢青时是真的随意闲谈。
这些年来谢青时一直以文人雅士这般示人,外人都道南
辰七殿下无心皇位,整日舞文弄墨,眉眼间全是诗韵。
可面前的这位江小姐,却对自己如此防备,着实有趣,谢青时端起茶杯抿一口,装作不在意地问:“江小姐今日前来,定是有事相求吧?”
“七殿下定是知道近日不允和八殿下相处甚密这件事吧?”江不允斟酌再三,开口问。
哦?谢青时轻轻挑起眉,他确是未曾想到江不允会问这件事,而且如此明确。谢青时想想,与八弟有关的事,牵扯都不广,再加上江不允这边的关系特殊,看来江不允要问之事,无需防备。
谢青时点点头。
江不允见谢青时接招了,便放下心来,谢青时虽是神色不动,但该是大体知道自己的来意了。以防万一,江不允决定进一步探一探,便皱起眉轻叹一声:“不允与八殿下不过志趣相投罢了,只是不允渐觉八殿下心中有无法放下之事,怕是与幼时经历有关。”
谢青时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将手中的折扇展开,轻轻摇晃,正要开口,下人却来报有人求见。
“看来今日不适相谈。”江不允站起身来。
谢青时抱歉地笑笑,将江不允送至门口。
“七殿下不必如此,亲自将送不允出来,乱了规矩不说,当真是折辱了不允。”
“江小姐客气,你我相懂,日后不必这般客气了,江小姐如何对其他殿下,照样对本王便可。”谢青时走上前来一步,伏在江不允耳边,声音不大不小地说,“至于今日未谈完之事,今夜亥时,本王在玲珑亭摆酒相待。”
江不允了然地点点头。转身向霁华苑走去,准备今晚的相约。看来自己离真相,又要进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