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绑。”蔺子桑示意后头的人。
有一个小厮连忙上前,将秦福根解绑了,有扯开他嘴上的束缚,让他能够自由的说话。
“呸,”秦福根偏头吐了一口口水,依旧觉得脑袋发昏,嘴里发麻,他又立即对着蔺子桑摆出父亲的架子,“你怎么教导家里的下人的?就这个样子对待他们老爷?”
南枝和南叶知道蔺子桑这将笑不笑的样子其实是生气极了的。是以断定秦福根并不会被蔺子桑重视,说不定秦福根还要受到惩处呢。两人在这个时候瞧见秦福根还在摆架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蔺子桑也抿了抿唇,“爹爹这么说,这是我的过错,还请你日后也多担待。”
说话间,宋寡妇也终于悠悠转醒,有些迷糊的瞧着室内的光景。
蔺子桑于是又偏头看了她一眼,“宋氏醒了?”
宋寡妇用力的闭了闭眼,这会儿看见蔺子桑,她还以为自己是恍然在做梦。不然面前的少女为什么与她记忆中的贫苦可怜样半点联系不起来了?这华服自有一身气度的女子是谁?
蔺子桑不管他们,只笑了,“你们现在房里等一等,一会儿我让他们送饭菜进来。”
秦福根傲慢的点了点头,又指着南枝与南叶,“你们两个过来,给我按按腿按按肩,这一天可够折腾人的。”
秦福根一向是一身的懒肉,别的不会,使唤起人来却是一等一的。瞧见这一幕,蔺子桑想起从前她母亲还在时,日日都被秦福根这样使唤,心里恨意不免又起了一重,她转头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南枝与南叶瞧了她一眼,又转头看看秦福根那猥琐模样,心里一慌,连忙跟着蔺子桑走了出去,也不回头管秦福根如何呼唤
。
真不知道是怎么教出来的下人,秦福根恨恨的啐了一口,偏头对宋氏道,“往后你在这府里,对这些下人可知道怎么管教?以后可是要跟着管的!”
宋氏前些日子还差点在秦福根的操控下重新做回皮肉生意,这会儿却听见秦福根告诉自己,转头自己也是这府里的一个珠子,她怎么能不高兴?宋氏忙不迭的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小厮果然没有一会儿就送来了饭菜,两菜一汤,显得有些简陋了,不过饭菜的香气很足,闻一口就勾人的魂魄。
宋氏还念着秦大宝,连忙推醒了他,让他起来一起吃。
三人大口朵颐,将饭菜吃了个干干净净,又喝了两壶茶水,这才觉得身心舒畅,准备出去看看。
秦福根朝着宋寡妇和秦大宝招了招手,“走,咱们,”他正说了三个字,却发觉自己的后头越来越干涩,到最后竟慢慢的只能发出一两个气音。而宋寡妇和秦大宝的情形也并没有比他好,三人慌慌张张的掐着自己的脖子,却发现再如何的努力依旧如此。
惊惶之间,秦福根大力的去敲紧锁着的房门,半晌之后得到的回应,却是从窗户纸里捅进来的一注迷香。
老祖宗在家里等了一个小屋,等派出去的那些人都回来了,才急忙追问,“怎么样,事情办成了?”
“办成了,”春分肯定的点点头,“将她那无赖爹找来了,果然是个没救的,比传言中的更甚呢,还让她继母做了皮肉生意来养活家里……后面我们过去和他说了他女儿的事情,他一口的叫骂,说是要让蔺子桑认识认识谁是她老子,那话说的实在粗俗极了,我都不好意思学。”
听了这话,老祖宗才舒心的笑起
来,“这样就好!有的她忙一阵,也让她知道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要是她安分一点,我看照着姝儿的意思,给她一个妾做也不是不行,只要她尽心照顾阿元,阿元房里也总归是要放一个他自己喜欢的人不是?”老祖宗顿了顿,又想起那天蔺子桑胆大妄为的举动来,不禁皱起眉头,“知不知道这丫头的心性能不能改,若是不能改,她可说什么都不能进门来。”
春分站在一边点头附和,心里也对蔺子桑现在的样子有所预想,逃不过是个手忙脚乱吧?
蔺子桑迎着月色,在游廊下站了一会儿。夜色深沉起来,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正要转身,却被司元从身后揽住,“桑桑。”他垂头,轻轻的吻了吻她微凉的耳垂。
钻心的酥麻让她忍不住往后一躲,她勾唇笑了,抬头往后看去,问,“爷怎么出来了?”
“桑桑不在,我怎么睡得着,”司元的手不太安分,慢慢的从她的衣襟里滑进去,有些暧昧的勾缠住她。
蔺子桑安静的没说话,她想起下午杨甫过来时说的话,前后想一想,这事情是谁做的,实在清楚极了。这京都城里,知道自己底细又存心与自己过不去的人,有几个?左右不过是秦阳侯府里的那一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