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顶着王征慎脸的官兵笑道,“我易容去套三少爷的话,不想他竟然对我全盘托出,言辞之间还对将军多有抱怨,这并没有什么,只是当我提出要陷害将军,并说这样既可使得将军无暇顾及三少爷时,不想三少爷竟真的听了我的话,回来筹备了。”
那官兵说着又抬手撕下一层面皮,露出一张司末陌生的脸来,“后面的事情,老祖宗应该也知道,三少爷为了自己的计谋得逞,放火烧了起居,这会儿更是主动指引我们找那他亲自放进去的信证。”
“这件事情若是真的,母亲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司元看着老祖宗,“这样,母亲还要对阿末有所纵容吗?”
老祖宗脸上的神情颓然的疲惫下去,她慢慢的松开了拉住司末的手。
“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吧。”她握着拐棍,徐徐的转过身去。
“母亲!”司末绝望的看着老祖宗的背影,第一次感觉到无依无靠的滋味。没了老祖宗护着,他还有什么法子在
这将军府立足?
可这事情如何发展,到底不再能够顺着司末的喜好了。
许姝从上次以后,来秦阳侯府的次数就少了些。可犹豫到现在,她还是不得不过来,司元这棵大树,她必须要抱住,为了这个目的,她甚至愿意退后一步。
“纳她做妾?”自从前日司末被送出了将军府,不知被司元送去了哪个偏僻的小别院里管着,老祖宗的身体就有些不好了起来,她强打起精神见了许姝,却不想她来找自己说的还是司元的事情。
纳蔺子桑作妾,这倒也不是不成,只不过蔺子桑嚣张成哪个样子,她真的愿意作妾吗?这是一个,另外一点,老祖宗近来实在也没有什么力气再给司元张罗婚事。
“阿元不再愿意让我过问他的婚事,我也不能管他了,”老祖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也的确没有心力再管这些,姝儿,我恐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许姝紧紧握住老祖宗的手,“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您自己保重身体最要紧,可千万别太操劳了,其他事情顺其自然的道理,我是懂得的。”
尽管许姝面上一派轻松和气,实则心里却已经急的难受。倘若是照着从前的形式,他们许家也可撑住气派的门面,可如今入了京都,江南的生意到底不能像从前那样亲力亲为的管着,不过几个月的功夫,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竞争对手,大有取许家在江南的地位而代之的样子。
与许姝有着一样烦恼的生意人还不少,这些月来,也有很多人顺着各种线索往下查,查到的东西可谓是少之又少,最多都停在了一个“蔺”字那里。
因为那些如同雨后春笋般鱼贯而来的商铺们
,尽管买卖的东西不同,可都有一个相同点,那就是那商铺的牌匾上一定有一处写着一个“蔺”字。
蔺家?可从来没有人听说过还有这样一个大家。
天边刚刚擦出些微的朦胧亮光,城门口就慢慢的驶过来一辆马车,上头运的是各类菜蔬与半排猪肉。马车一路进了城里,行到一处低矮的院门前才停了下来。
车夫从马车上跳下来,轻轻扣了扣院门,须臾,里头有人应门,门先是开了一条缝,然后有人探出头来。认出了来人,那大门才被人吱呀的一声全部打开,从外头一览全貌,才发现这一排的民居,虽然外头看去都是独立的小院子,可是里头原来已经全都打通了,形成了一个长条状的大空间。
而院落的前头则是铺面,此刻正准备着最后的开张动作。
“怎么现在才到,今天是头一天,不赶紧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怎么办?”
那人一边抱怨一边与车夫一起卸货。车夫也有颇多苦处,他摊摊手,“城门就这个时间开,我也没有法子不是,东西都是赶着新鲜的送过来的。”
各种菜蔬都是天没亮就从地里拔出来的,这会儿根上的泥都是湿的。而那猪肉就更不用多说了,就差肉还是热的了!
李全知道今天就要上工,昨天一夜都没怎么睡好。今天早早的就到了铺子里和人一起关着门准备食材。车队走南闯北,见识过的各地的美食小吃数不胜数,如同李全这样从当地带过来的厨子也自然不少。京都城是大齐的中心,南来北往的人自然不会少。可是因为交通闭塞,从前其他地方的饮食习惯很难快速的影响到京都,不知多少人想吃一口家乡菜却求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