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我同你卖什么关子?”李婶斜睨了宋寡妇一眼,“三妞被卖去城里是,你还没过来,再者说,她已经是将军府的人,如今是个什么样的光景又与你何干?”
她说完这几句话,便利落的转了身,将宋寡妇一人晾在了那里。
宋寡妇没成想李婶就寻着这个几乎堵她呢,她是个泼辣性子,当下没等李婶走进院子就指着人骂起来,“也不瞧瞧自个儿是个什么东西,倒还端起架子来了。”
对于这话,李婶自当是没听见。她回了家,关了院门,自是有一方清净。
李婶白天说的这两句话,不等到了深夜,宋寡妇便全数学了给秦福根听,里头少不了添油加醋几句。
秦福根一听心中倒也有了其他念想。
人总是不惜福的。原先秦三妞在他身边照顾他的起居,维持这个家的生计时,秦福根胡天胡地半点也不知念自个儿女儿的好处。可等两个多月多去,和原本处处看着称心如意的宋寡妇厮混在一起以后,他才觉出秦三妞的好来。
宋寡妇人懒,又赖着现在秦福根有钱,哪儿愿意自己多动手。做饭只能算是敷衍,吃穿打扮上半点也不短着自己。至于她那儿子,如今倒是过继到了秦福根的名下,可那顽劣的性子也实在让秦福根没有半点办法。另者说,要是管教的了也就罢了,可偏偏还是个管教不了的,不过是轻轻说两句宋寡妇便能胡搅蛮缠的哭闹上一阵子。
因而,这天晚上她一听见李婶那儿有了秦三妞的消息,当下就按捺不住去李婶那儿问了。
李婶一家正坐在一起吃饭,正巧是饭点,秦福根自知在这儿不是讨人喜欢的,因此略显局促的站着,干巴巴的搓了搓手才开了口,
“嫂子,我听说,你今天去城里,瞧见我家三妞了?”
李婶一斜眼,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嗯。”
却是小花嘴快,她想起今日在城里面摊上吃的那一碗肉丝面,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也不是单单对着秦福根,更有对家里的父亲与兄长夸耀的意思,“今天三妞姐姐带着我们在那面摊上吃了一碗面,那肉丝堆起来恨不得有半碗高呢!”
小花的哥哥年纪也不大,一听这个也显得馋嘴,他脸上露出遗憾的脸色,“竟是这样!早知我便也去了。”
“好好吃饭!”李婶在桌下各自踹了两人一脚,两个孩子这才噤了声。
秦福根这么一听立刻更显的急了,“这可是真的?”
“什么真真假假?人就在将军府,你若真念想着,自个儿不会过去瞧?哦,倒也别过去瞧,不然少不得还要拖累三妞,”李婶心直口快,三两句话说的秦福根也有些羞愧。
到底还是李婶家男人给了秦福根个台阶下,他轻轻推了推李婶的手,“秦兄弟也是想问问三妞如今的近况,你就将自己知道的同他说了便是。”
李婶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将今儿个在城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道,“也算是因祸得福,我瞧着三妞如今比从前好了不知道有多少,是她自个儿的造化。”
秦福根听完只能呐呐点头,哪里能反驳什么。
他一人若有所思的回了家,但凭着李婶言语间透露的那一点信息拼凑,半是猜测半是臆想的推断着秦三妞在将军府里的情形。
准不准另说,且算是有了个新念想。
司元亲自带着司信泓到外头将军府名下的铺子里定了衣裳这事儿,用不着第二天便传进了老祖宗的耳朵里。
老祖宗
当下就拍了桌子,心中气闷自是不用多说。
这事儿初时倒的确是她吩咐的,一个在偏院里住着,母亲出身不光彩的庶子还想着在将军府翻出什么风浪来?这风浪不仅不能有,能将那水都抽干了才是最好。老祖宗觉得自个儿这是为着以后司元名下的嫡子的地位早早的做打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