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踩我做什么?”阿灵带着十分的不甘心与气愤,又因为被李厨娘踩的那一脚实在是疼,登时跳脚与李厨娘杠上了。
李厨娘哪里会怕她这没什么见识的小丫头,只反手一指,“我这厨房小的很,更容不得那等心思多的蠢货,你要是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句话就被指成蠢货,放谁身上都不高兴,可李厨娘这会儿一手还拿着一只大铁勺,便是随手敲下来都能给人的脑袋砸个窟窿。阿灵心里到底有些害怕,连忙往旁边缩了缩,只
在嘴上轻轻的不甘心的嘟囔了两句,便瘸着脚不甘愿的往外跑了。
再说那边,蔺子桑端着高高的餐盘,尽量小跑起来。平日里司信泓不喜人多的服侍,故而饮食方面便一直只有她一个惯着,且司元并不是天天来,这一次算起来也不过是第二次罢了,因此她也没将这活给了其他的丫头。
再者说,阿灵平时抱得是什么样的心思蔺子桑不是不知道。她不仅不是不知道,更是因为抱着同样的心思才也露出殷勤的样子。只不过是她懂的踏实吃苦的道理,不像阿灵一般将喜怒哀乐都放在脸上罢了。
司元和司信泓已经在偏厅里坐了一会儿了,说到第五句话的时候,门外才匆匆进来一个眼熟的丫头。
他看着蔺子桑一样一样的将几样面点小食摆开,又不动声色的将那一小块红油腐乳往司信泓的面前移了移,这才拿开餐盘,慢慢的退到边上去。
她的面颊酡红,过来的时候显然是赶得急了。不过更引起司元注意的是,那半块放在司信泓面前的腐乳。
“腐乳?”司元执筷,手却悬在半空,红油腐乳看着油光水滑,的确能勾起人的食欲。
“是,”司信泓偏过头,然后轻轻的将自己面前的小盘子推了推,放到了司元的面前。
司元目光淡淡,却没有要拒绝的意思。
“将军喜欢的话,厨房里还有的,我这就去取,”蔺子桑开口道,她见司元没有拒绝的意思,便先拿起一旁放着的银筷将那大半块红油腐乳先分成了等同的两份,然后轻轻拨开,放置在了小碟中。
“她这便知道了你的口味?”司元伸手将那半块腐乳夹进自己的粥碗中,开口状若不经意,却让司信泓惶惶的放
下了手里的筷子。
“是我大意了,”他低下头,“请父亲责罚,”
“往后一月,早半个时辰到武场,”司元的神情毫无动容,进嘴里的粥是温的,说出来的话却是凉的。
蔺子桑从厨房拿来了剩下的半块腐乳时,偏厅里已经空了。
空气里泛着连着几日都没有完全消散干净的湿气,蔺子桑端着餐盘,放轻脚步穿过长长的走廊,鼻端涌入清新的空气,让人的心境松快起来。
现在空闲下来,左右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蔺子桑放下手里的东西,轻手轻脚的从厨房出来,没走两步就听到赵嬷嬷说话的声音。
“我再妙景院的时候,哪里……”
赵嬷嬷的声音不高,可也并不压低了往下遮掩。在妙景院的日子过得如何,是赵嬷嬷最常和几个丫头说的,倒不算是吹嘘,可当中有几分怀念却是真的。
蔺子桑穿过空旷的院子,在院子的西边墙角找出一盆已经长得很好的花,此刻已经初初长出了一个花骨朵,被嫩绿的叶片包裹着,露出尖角上的一丁点粉红。
是一株牡丹,前些天花匠送来许多,是准备转种的院子里的,中间多出两盆来。得知是牡丹,蔺子桑便开口讨要了一盆,花匠也并不在意,随手送了给她。
她握着牡丹的花盆边沿,将花盆搬到有阳光照耀的地方。蔺子桑默默的在庭院中间陪着牡丹花站了一会儿,才拍了拍手,转身回房里去了。
季念文用了早膳,由丫头们陪着缓步到了养性居,一眼便先看见了穿堂
丫头婆子们一见季念文,连忙屈膝行礼,季念文也便浅浅的点头,然后在养性居婢女的通传下进了主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