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庄微贤的话以后,君临晚愣了好一阵子才回神,然后不经意的笑了笑。
“如果要去户部复命的话,是不是能够说明我已经等同于狴犴郡守?”君临晚问。
“你是代表狴犴郡守来的,礼部既然认可,户部也没说话,那自然是这个意思。”庄微贤微微皱眉,不懂君临晚为什么会这么问,倒也不忘回答。
“那去礼部报备的话,吃住是不是也由礼部安排?”君临晚眼睛一亮的望着庄微贤。
“是这样没错,那又如何?”随口应和的庄微贤,望着嘴角微微上扬的君临晚,不由得反问了一句。
“没什么,既然大人事务繁忙,那在下就自己看着办了。”君临晚说着拱手,转身想要如同来时一般离去,却被庄微贤出声叫住。
“你自己打算怎么看着办?”还以为君临晚会因为孔执的居心不良而心情变故,现在看来倒像是随心所愿了。
“这个就不劳大人费心了。”君临晚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而庄微贤也没什么立场追问,毕竟是孔执私心把人送来的,总觉得有所亏欠。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王城暗潮汹涌,你可别太大意。”微微皱眉的庄微贤,不希望君临晚惹出事来节外生枝,因为这个时候,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了。
“大人放心,在下知道的。”君临晚说着一笑,知道庄微贤是什么意思,点头示意过后,转身从窗台跳了出去。
望着君临晚离开的地方,庄微贤忍不住摇了摇头,明明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可这东风没来,却硬生生多了一个君临晚,真是……
相比较庄微贤因为自己感到头疼,君临晚却忍不住想要感激将她送回的孔执,不管孔执是出于什么原因把她送回,如今看来,倒是好事一件。
在户部复命,也就意味着朝廷承认了她具备一定的官阶,而且职位等同狴犴郡守,不然何以替代?这对君临晚来说可谓求之不得,
毕竟一旦复命在册,以后封官加爵就方便了很多,也就是说,站上寒曦邪说的那个话事的舞台,终于近在眼前。
至于礼部的接待,对于君临晚来说也是百利一害,冒着事发后会被工部送去工司营的风险,接近各国的使臣,还有了解狴犴城的官员,对她来说,简直可遇不可求。
不管事情最后如何发展,只要她能掌握足够的情报,就能够及时做出判断,在绝望的深渊,找出一条活路来。
比起听从庄微贤的安排,为了避开工部的手脚而处心积虑,不如深入虎穴,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心里有了主意的君临晚,带着阿林,在天亮后大摇大摆的进了城,然后如愿被人带去户部复命,然后又被礼部的人领走,并很快的被安顿在城里最大的百旬楼客栈。
更妙的是,其他城池的使臣,也全都住在百旬楼,也不知道是托了没有落脚地方的福,还是礼部打算利用自己抛砖引玉,对于君临晚来说,倒也称不上什么坏事。
富丽的雅间里,一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老人坐在桌前,锦衣华服的眉眼锐智,望着站在门口的侍从轻声问了句。
“你是说,那个最近制造了不少话题的看山人,也在这?”
“听说是代替公务繁忙的狴犴郡守前来悼唁,因为没有府邸,所以就安排到百旬楼来了。”说话的人恭敬低头,目不斜视的沉声回应。
“代替狴犴郡守?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看山的公子,不是流民出身吗?还是公子府的门客。”这样的人,要怎么代替狴犴郡守?该不会,另有隐情吧?
说这话的人十分富态,和早些时候说话的人身形正好相反,而且说完之后望向和蔼老人,似乎在寻求对方的回应。
“现在能派上用场的看山人越来越少,而狴犴城的那个矿脉抓在手里一直没有开出矿来,还事故频频,要不是这样,狴犴城的丞相也不可能交出来
给到曦邪公子手里,本来以为是个张良计,结果却无端端成全了对方,说来也是有趣。”同样坐在桌前的另外一个男人,看起来年纪比较轻,说的话也比较有意思,让和蔼老人回头望了他一眼。
“清廷公子对这件事情似乎颇有研究,不妨说来听听?”和蔼老人说着微微一笑。
“哪里的话,再怎么有研究,也不及左太傅您啊!”被唤作清廷公子的年轻男子,同样回以一笑,态度看来十分谦逊。
“那倒未必,至少老夫对这狴犴城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左太傅笑着回了这么一句,那清廷公子也只是听听,倒也没说什么。
“就是因为搞不清楚状况,所以我们才会在这里啊!”旁边富态的中年男人皱眉说了句,换来左太傅眉一挑的视线,以及清廷公子但笑不语的低下了头。
“没看出来,钟大人倒是个性情中人。”左太傅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扭头望向站在门口的侍从。
“钟大人的话,你都听见了,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