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丞相那边应该已经准备好了,你这边也不能闲着,那个孩子一定会平安归来,到时候就得靠你了。”寒厥望着庄微贤,微微一笑。
用他的死来引蛇出洞,用对方的贪念来抓住对方痛脚,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让他的死,成为最后的杀手锏吧!寒厥在心里如是想着。
“主上!”庄微贤心有不甘,却不知道该怎么改变寒厥的心意,诚如寒厥所说,丞相会这么按兵不动,肯定是已经有了计划,而那个计划是什么,他们心里都很清楚,主上什么都不做的甘愿承受,目的也只有一个。
让自己的死,成为扳道丞相的杀手锏,而他就是要促成这件事情的人,等到丞相事迹败露,寒无殇只会连罪,那寒曦邪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即位称王,然后开启狴犴城新的盛世。
这是再好不过的计划,也是目前能够想到最好的结果,趁着鸱吻城那边的局势同样不稳,他们可以并肩而行,就算不能在短时间内与之匹敌,至少不能落后太多,不然……
注定会有的乱世,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那个领航乘风破浪的人,不应该是垂垂老矣的寒厥,因为,新的时代,早已来临。
“庄爱卿,这是本王选择的道路,而本王很庆幸,还有选择的权利,你应该为本王高兴,而不是觉得可惜。”寒厥望着庄微贤如是说道。
比起其他的城池,他有两个儿子,其中一个还能依托,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不然这狴犴城要如何存世?这狴犴的子民又该如何自处?城不可一日无主,非明君亦不可百年,他不想让狴犴成为第二个椒图,也不希望狴犴断送在自己手上,将这乱世前的混沌交给那个孩子,说起来,他做的事情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如今,这一切都是他必然需要承受的代价,所以
他甘愿受之。
“走吧!”寒厥不愿再说的挥手,让庄微贤望着他咬出一嘴的血腥,眼眶湿润的却始终不敢落泪。
“再不走,夫人就要过来了。”寒厥的话让庄微贤打了个机灵,始终隐忍的泪水终于滑落,嘴唇轻颤的说不出一个字来,那些想要劝服的话,终是哽咽在喉。
“好了!不过是迟早的事情,你看的也不少,该习惯了。”一句习惯,让庄微贤终是忍不住的喊了声。
“主上……!”
寒厥没有说话,只是随意的挥了挥手,然后拿起之前看了一半的奏折继续翻阅,而庄微贤站在原地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最后还是咬着牙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抬头望了一眼庄微贤离去的背影,寒厥忍不住叹了一气的伸手揉了下太阳穴,闭着眼睛只感到头疼的下一刻,鼻息间有股宁神的清香扑面,让寒厥张开眼睛抬头望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魏秋,送上了一杯热茶。
“还是你懂我。”寒厥微微一笑,拿起茶杯就口,却听得魏秋低声说了句。
“卑职不懂。”
这话说的颇有深意,语气也多有埋怨,让寒厥望着他忍不住轻笑出声,然后拿着茶杯放在鼻间深吸了一口气。
那一刻的馨香,冲淡了萦绕在寒厥心头的苦涩,等他放下杯子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淡然温和,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似乎无感。
“主上,不能再等等吗?”魏秋忍不住开口,望着寒厥的眼神带着祈求,却看到了寒厥脸上一闪而过的伤。
“不是本王不等,是别人不愿意等。”如果可以,他也希望时间能够证明一切,可惜,那都不过是他的狂妄罢了,或者,都是执念。
想到丞相赵炳,还有寒无殇和寒曦邪,寒厥就忍不住低声的叹了一气。
“主上……!”魏秋心哀,却又无
可奈何,身为臣下的他,没办法左右主上的决心,也无力改变这朝廷情势,更无法动摇这城池间的格局,不在其位,难谋其政,这对于侍奉主君的他,又何尝不是一种遗憾?
“你说,夫人会给本王准备什么好吃的?”寒厥眉一挑的望着魏秋转移话题,听起来却一点都不轻松,以至于魏秋难得面色冷凝的会了句。
“卑职不知。”如果可以,他多想把人拦在门外,偏偏只能眼睁睁看着,这让魏秋低着头握紧了藏在袖子里的双手。
“那就一起等着吧!”寒厥低声应着,然后拿起桌上放的奏折继续看起来,只是视线虽然盯着奏折,却再也看不清上面写的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书房外传来通报时,寒厥放下了拿在手上就没翻动过的奏折,一旁的魏秋也跟着望了过去。
“主上。”赵沁媛走进门,后边跟了一排的宫人,手上端着盘子,让寒厥看得眉一挑,魏秋也微微皱了皱眉。
“夫人怎么过来了?”假装不知的寒厥,望着赵沁媛问。
“听说主上已经抱恙好一段时间了,一直没能过来探望,这不,新鲜的莲子刚到,臣妾就亲自下厨给主上准备了晚膳,您尝尝?”赵沁媛挥手让人把食盘全都摆到旁边桌子上,然后挥手屏退了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