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白一简瞪眼望着寒曦邪,用力将手握成拳头的咬了咬牙。
“就是字面意思。”寒曦邪不动声色的只是陈述,结果看得白一简一掌拍在桌子上。
“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这么做?为什么!”气急败坏的白一简,和泰然自若的寒曦邪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因为时机已经成熟。”扫了一眼白一简,寒曦邪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哪里是时机成熟?你这样根本就是在逼人就范!明知道丞相极力拉拢睚眦城无果,你还故意虎口拔牙,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有没有想过会带来什么样的灾祸啊!”白一简没想到寒曦邪会背后打这样的主意,甚至已经做出了成果。
“丞相无法满足睚眦城的需要,睚眦城退而求其次的选择跟我合作,又有何不可?”寒曦邪理所当然的说法,让白一简瞪着他厉声反驳。
“是没什么不对,但为什么要是现在?就算睚眦城有意,你也不用在这个时候摆明立场不是吗?”宋观那边都是背地里操作,为什么到了这里他就毫不避讳?白一简不懂。
“为什么不?给饕餮城卖了人情,得来睚眦城的协助,对我们要做的事情只会事半功倍,而且百利无一害。”寒曦邪望了一眼白一简,而后者已经迅速的大叫。
“哪里无害了?如果让丞相知道你和睚眦城联手,不就等于是在逼丞相狗急跳墙吗?你现在的势力能和丞相抗争吗?就算营地里那边和宋观那边准备充分,难道你想血洗整个狴犴城吗?在你这么做之前,有没有想过丞相会先血洗王城?你知不知道那个人很可能会因此而死啊?”白一简气急败坏的直跺脚,不懂寒曦邪为什么要这怎么做,这种事情他心里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所以才让他守在王城里不是吗?那现在这样是怎样啊?
“不是还有你在吗?”寒曦邪云淡风
轻的说法,让白一简瞪着他恨不得扑上去把人打一顿,他在又如何?什么叫防不胜防他不知道吗?
“我在又如何?我只是一个医者,我能做的也只有那些微不足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有没有想过,事情要真的走到那一步,可能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就算心里有恨,就算心里有怨,可他真的能够狠心舍弃吗?如果能够做到,他就不会在御医院了!白一简瞪着寒曦邪,搞不动对方到底什么想法。
“如果真是那样,便是天意罢了。”寒曦邪沉声说着,表情清冷的看得白一简差点抓狂。
“狗屁天意!根本就没有什么天意,全都是你们自找的,一个想要找死,一个拼命成全,你们都有病!有病!”白一简大叫的跳起来,一口气差点岔掉的开始咳嗽,以至于没有看到寒曦邪微微一怔的样子,虽然只有一瞬。
“既然有病,身为医者的你就好好治治吧!”寒曦邪表情收敛的说着,让白一简回头狠狠瞪着他。
“就算我想治,也治不好一个一心寻死的人。”冷声回应的白一简,望着无动于衷的寒曦邪看了好一阵子,见对方始终不为所动,于是在心里咆哮的同时抹了一把脸。
“你可别后悔!”白一简咬牙切齿的说完,然后甩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十三,我们走!”气急败坏的吼了这么一声,也不管十三是不是有跟上来,白一简就这样冲出了公子府大门,跳上了一早等候的马车。
十三莫名所以的跟上,把轮椅放好的同时,人也跟着钻进了马车内部,结果看到白一简缩在角落,手里拿着一块玉佩看得出神。
那块玉佩十三是记得的,因为上面纹路很特别,平时并不见白一简佩戴,只是最近才偶尔拿在手上把玩,每次都会发呆的望着,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就像现在这样。
望着脸上表情复杂,甚至有些五味杂陈的白一简,十
三只觉得困惑,却从不多话的只是守着,而白一简此时也无心避讳,紧紧握着手上玉佩,扭头望着窗外流逝的风景,脑海中不停浮现那日和寒厥的对话。
那日和城主夫人在御花园会晤过后,第二天他被找去寒厥的房间,本以为和平日没有两样,无非就是谈论一些和寒曦邪有关的话题,结果对方却直接给了他一个玉佩,让他一定随身携带,绝对不能弄丢。
而让白一简无法释怀的不是这样的委托,而是寒厥对他说的那句话。
“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等我死了,你再把玉佩交给寒曦邪,明白吗?”
当时的寒厥,言之凿凿,似乎已经预见了自己的死亡,身为一个王者,那是怎样的坚韧才会有的觉悟,白一简无法理解,更无从体会,却第一次觉得有些悲凉。
那个人,在他的位置做了自己应该做的,和能做的一切,最后守住的也不过如此,不敢说自己正确,却始终都在弥补那些失误,结果,连自己都舍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