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是低下头去,站起身来,默了默,苏婉柔对着他点了点头。
“既然药已经拿了。那本宫就先走了,蝶衣还在外面等着的。”
“嗯。”
他轻声应答,似乎并未因为她突然改变的自称而有什么情绪变化。
苏婉柔便是垂着头默默绕过他,走出了房门。刚刚后脚跟离开了门槛,忽而就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
心下一动,苏婉柔微微回过头,便是看见他一脸温润笑意,看上去甚是无暇却又带着让人醉溺的温柔。
江慕辰伸手松开他头上的丝带,一头青丝倾斜而下,在微风中荡涤出层层涟漪,发丝轻轻抚动,竟然好似撩拨在人的心坎一般。
他伸过手,把丝带递至苏婉柔面前,
“怕有什么意外,这个其实是抹额,药敷过一晚之后你把这个带上吧。免得有人看见。”
她匆匆的接过了抹额,便是急忙转过头去,默默的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这世上最好的杀手,其实大概就是像眼前江慕辰这种长得极为温和好看的人。比起那些凶神恶煞或者是
眉间冷漠寒冯,这种温柔若真的用于嗜血,简直杀人于无形。
苏婉柔和蝶衣二人走在路上,两个人沉默到只听见彼此细微的脚步声。
苏婉柔侧头看了一眼蝶衣,方才她和江慕辰在静墨阁的时候,不知蝶衣是否有再去太医的密室看看。
稍作踌躇了几分,苏婉柔佯作不经意说道:“蝶衣,你是如何看待我的。”她垂着眸子走着,看起来云淡风轻,却是心里有一丝紧张。她希望自己并未看错人,蝶衣最好就只是蝶衣。
蝶衣的目色稍微有所闪烁,便是转瞬即逝,她福了福身子,声音很轻。
“在外人面前是皇后娘娘,在蝶衣面前您是熙姐姐而已。”
“你觉得我是心善的人吗?”苏婉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上面还有开始自己擦拭的血液,带着淡淡的粉褐色。江慕辰的抹额缠绕在自己的手上,她才发现这抹额上面原来也是有云纹的。不过倒是从没见过他带抹额,也不知道带上去是什么样子。
蝶衣点了点头,“比起后宫里的其他人来说,比起蝶衣见过的那些嗜血的杀手来说,娘娘是个心善的人。但是有的时候必须狠绝
,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官逼人狠。”
苏婉柔轻笑一声,好一个官逼人狠。手上绕着抹额,在手腕上缠绕紧了,她慢悠悠的随着她走向回宫的路,便是不再多言。
夜神,连翘为苏婉柔掖好被角,看着苏婉柔额头上的白色药膏,隐隐约约还是有几分担忧。
“娘娘,这不包扎可以吗?”连翘皱着眉头,声音很轻。
苏婉柔侧头看了一眼梳妆台上的抹额,“江太医既然说不用,应该就无碍的。”他给了她绛紫色的抹额,哪有女子带这样颜色的,况且自己平日里就没戴过这种东西,忽然戴上了,也是会令人奇怪的吧。
连翘听见苏婉柔都这样说了,便是也就不再担忧,毕竟江太医的医术在宫中都是人尽皆知的。
“先前娘娘您不在的时候,婉贵仪派人来送了一点冰糕过,那丫鬟就是在御花园里遇见的那两位。奴婢们说您去宫里散步了。看她们的样子怕是心里生了疑,似乎有些不信,还以为您今天后来是和皇上一道出去了。”
“无碍,冰糕给倒了吧。她们过来也就是看看本宫是否回来了而已。你先下去吧。”苏婉柔闭着双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