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要以为,你跟了本宫那么多年,本宫宠你,你就觉得了不得了,可以在本宫的面前耀武扬威了,”白流霜上前,也不顾自己手上是不是有伤,是不是还在疼,就一把钳住了柳儿的下巴,扬起头来,似乎对她不屑一顾似的,对她哀求而乞怜的眼神视而不见,趾高气昂地说着,“你不过是一个奴婢而已!”
“所以,今天的事情,跟你想的那种,没有丝毫关系。不过你也少在外面摆弄是非,否则,我就不会再顾及我们的主仆情面!”白流霜一板一眼地说完,就将柳儿甩在一边,自己脱掉衣服,换上睡袍,上了床歇息。
而柳儿显然是没有预料到自己的主子会这么对自己。她好一会儿才爬起来,然后踉踉跄跄地走到白流霜的窗前,然后“扑通”一声跪下,冲着白流霜结结实实磕了一个头。
白流霜震惊不已,开始在心里反思自己究竟是不是态度真的有些不好。她忽然觉察出自己方才的话有多么的伤人,心里忽然觉得十分愧疚。
明明是自己做错了,然而自己却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柳儿的身上。
“对不起娘娘,是奴婢想多了,是奴婢没有分寸,请娘娘原谅奴婢。”一边说着,柳儿的声音愈加哽咽了起来。
这一声一声的直直地往白流霜的心里面去扎,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想赶紧起来然后将柳儿扶起来,甚至想要对她好好地道个歉。
但是心里的高傲让她没有办法对一个奴婢这么做。她所能做的,只有仍旧当做什么事都没有一样,躺在那里,只把冷漠留给柳儿。而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则是怎么也不肯透露。
“天气要凉了,还请娘娘记得,多添几件衣服。”柳儿说
着,又冲着白流霜磕了一个响头,好像是在等她回应一般,久久都没有起来。
“说完了吗?”白流霜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也没听出柳儿话里的意思。她只好开口说道,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多么冷淡。
柳儿只觉得自己的肩膀都在颤抖,似乎有些什么感觉让她热泪盈眶,却没有办法张口。
“说完了你就赶紧退下吧,本宫乏了。”白流霜冷冷地说着,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竟然是那么冷漠。
柳儿只觉得心里面什么地方被撞了一下,钻心的疼。她起身看着白流霜,早已泪流满面。
自己的主子,自己侍奉了快二十年,几乎天天伴着她,形影不离。结果她原来从来都没有信过自己,从来都只是当自己是个下贱胚子而已。
最重要的还是,她现在是怀疑自己的,仿佛她现在就带着某种目的,要除白流霜而后快一样。
可是柳儿从来都是忠心耿耿的啊,从来心里只有白流霜,从来心里只有侍奉白流霜这一件事啊。
结果,竟然落得了这个下场。
柳儿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傻谁天真,还是谁口是心非或者是白费心思,还是从头到尾的一意孤行和不值得。
她分不清了。她只知道,摆在自己面前的,似乎只剩下那一条路了。
而现在在睡梦中的白流霜,怎么也没有想到,接下来等着她的,是两个足以击垮她的世界的两个消息。
第一个,就是张春晓已经有孕了。
原来昨晚,张春晓本来想要找人去找陈文杰,却忽然狂吐不止。陈文馨吓得大惊失色,连忙将她扶到了最近的亭子里面。而其余的宫女和太监见状,也是一团忙乱,有的则七手八脚地迎过来要把张春晓抬回
去,有的则去请太医,有的去请崔忠华,有的则在收拾残局。
陈文馨也只好将找哥哥的事情暂时抛在了脑后,赶忙跟着那些人去看张春晓去了。而崔忠华听说张春晓出了事,更是火速地赶到了揽月殿。
几个太医已经为张春晓问诊。张春晓面色有些苍白,紧张不安,只觉得胃里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搅动一样。她见崔忠华过来,刚想要行礼,却被崔忠华给按了回去。
“你还是好好歇着吧,要这些虚礼做什么?”崔忠华又是责备又不失心疼似的说着,然后连忙转过身去问太医出了什么事情。
“皇后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好不好治?要多少药?太医请尽管开口,需要什么朕去让人弄来就是。”崔忠华焦急地说着,看着他们眉头紧锁的凝重样子,不由得又担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