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王怀仰天悲痛长啸,跪着来到王五娘床前,用力抓紧母亲冰冷的手腕,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竟哭得痛彻心扉,“娘!娘!你醒醒啊!是阿怀回来了!你怎么不睁开眼看看我?我被淋湿了,你难道不心疼我吗?”
他本是一个风里来雨里去的樵夫,他什么都不怕,忍过严寒熬过酷暑,可如今王五娘离去,他却是真真正正地什么都没有了!
从此以后,无论他在哪里,身处何方,受到怎样的伤害,都不会再有人挂念他……
元歌韵的眼泪一串接着一串往下掉,痛苦在四肢
百骸蔓延,她死死抓住胸前衣衫,咬紧嘴唇,浑身袭来一阵眩晕……
模模糊糊之间,她似乎看见了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身影,正面带微笑地冲她伸出手,柔声喊道:“韵雅,快过来,过来啊,来母后这里……你可是母后的小公主呢!”
“啊!”元歌韵死死抱住脑袋,脸色惨白地大叫一声,头痛得几乎要分裂开来!
王怀的理智瞬间被拉回,连忙惊慌失措地抱住她的身体,紧张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元歌韵重重喘着粗气,还没来得及看王怀一眼,眼前突然一黑,直接晕倒过去!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面有很多人,可她却一个都看不清……她用力奔跑过去,想要抓住那些人的手,可那些人却又瞬间消失,仿佛所有一切,都只是一片虚幻罢了。
梦醒,当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时,便见王怀忧心忡忡地坐在床边,手里还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
“王大哥。”她虚弱地叫道。
王怀心中大喜,连忙放下粥碗,扶起元歌韵瘦弱的身子,大手覆在后者雪白的额头上试探:“怎么样?你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你可真是吓
死我了,我刚才还想着该怎么带你去看大夫呢,外面还下着那么大的雨。”
元歌韵摇了摇头,眉眼间拢着一抹淡淡的愁绪:“我没什么事,我只是、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所以头痛得晕倒了而已。”
“以前的事情?”王怀心里咯噔一声,抿了抿嘴唇,忐忑不安地盯着她,“你、你想起来你是谁了?”
“没有。”元歌韵无奈叹息一声,声音中夹杂着浓浓的遗憾,如实相告,“我梦见了很多人,可是我看不清他们的样子,只能大概猜测那个地方花团锦簇的,至于他们说了什么话,我醒来就不记得了。”
闻言,王怀重重松了一口气,微微低下头,心不在焉地安慰:“阿韵,你放心,我会帮你找着你的家人的。”
可另一边,他的心思却飞快旋转,紧张地捏紧拳头。他绝不能……绝不能让阿韵回去!
且不说阿韵走了就剩他一个人了,他是真心实意喜欢阿韵的啊……他不能接受失去阿韵的下场!
他稍稍思索一会儿,试探性地抬起头,问道:“我、我母亲本是青州人士,我想带她回故土安葬,你愿意随我一起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