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陆南山要求还很多啊!若不是为了笼络陆家,让天下读书人信服他,他怎会咽得下这口气?
但眼下大局为重,只有忍忍了……
元旌泽带着一脸怒火摔门离去,争执不休的屋子顿时安静下来。
陆南山上前一步,解开苏语嫣的穴道,又飞快地转身闭眼,生怕冒犯了她。
“抱歉,是我拖累了你们。”苏语嫣愧疚地低下头。
“你是受害者,为什么要道歉?元旌泽禽兽不如,有他这样的太子,是我们整个大宣的悲哀。他只是今天恰好借着你,要求我们陆家臣服而已,就算没有你,他的魔爪也迟早会伸过来的。”
“那你、就真的准备这样臣服于他么?”苏语嫣迟疑了一下,痛心地问道。
“不,他那样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并不值得我们陆家臣服。”陆南山抬眼眺望远方,目光幽深,淡淡说道,“这只是救你的权宜之计而已。天下动荡不安,以大宣这幅腐朽不堪的模样,陨灭只是迟早的事。”
“过一段时间,我便家父商量退隐深山,等这个乱世过去了再说吧。”
次日,华灯初上,街道上漆黑一片,四周无比静谧。
但、太子府中
却丝竹管弦声不绝于耳,宾客们觥筹交错,醉意浮上脸颊,仿佛已不知天昏地暗。
书房中,灯火通明,门窗紧闭,左右两排坐满了朝臣,皆是朝中顶梁柱的存在。
而正中间那人身穿玄色蟒袍,面如冠玉,举手投足间不知不觉地流露过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就像上位者似的。
可他、只是一名太子而已啊,皇帝身体健康,尚未退位。
朝臣中,苏征坐在左手边第一把椅子上,一直没有抬起头,羞耻和自责充满了他的胸腔。
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密谋谋反现场啊!他身为两朝老臣,一直对大宣忠心耿耿,没想到却晚节不保!
和他一样抬不起头的是右手边第一把椅子上的陆旭,他做了一辈子的清白书生,没想到到头来却要做如此苟且之事。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在心中想道:“还是老师言丞相有先见之明,早就退隐朝堂,若是我当初听从他的话,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元旌泽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道:“现今天下四分裂,狼烟四起,8虽然我平息了和南齐的战争,但保不准别的国家会再过来挑事。我父皇现已年迈,恐经受不
住这样的打击,我建议他去西苑养老,希望众位能和我一起劝谏。”
“臣必为殿下马首是瞻!”一个身体胖成球的官员谄媚地笑道。
其他几个官员纷纷应和,无一例外,他们全是元旌泽的走狗。
剩下的几人面色各异,抿紧嘴唇,没有表态。
元旌泽慢慢把眼神移到他们身上,嘴角微微翘起,勾勒出一个嘲讽的弧度,那意思仿佛在说:你们几个装什么清高呢?既然来了咱们就是同伙,谁也别看不起谁。
陆旭儒雅的面容上浮起一个难看的笑容,就像硬挤出来似的。
“殿下,臣以为,陛下老当益壮,不应迁去西苑。”
此话一出,场面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