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祁衍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狐疑地盯着皇帝神情恍惚的脸。
的确,在很多人面前,皇帝对元祁衍真的是非常好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同样身为兄弟的七王爷,不仅眼瞎了还被流放到偏远之地,其他的王爷早就去世多年,而元祁衍不仅活得好好的,头上还顶着“南平王”的封号,皇帝在京中赐他豪宅,又为他牵线宣侯府家的嫡出大小姐为妃,试问,这天下哪里还有这么好
的兄长?
元祁衍整理了一下衣摆,缓缓站起身,眼眸中的戾气一点点散去。
倘若皇帝当真那么绝情,非要赐死他,那么,他就只好真的杀掉皇帝夺位了!
周围的护卫早就被皇帝支开,他要是想杀掉那个精神虚弱的男人,岂不就是弹指一挥间的事?
不过……幸好皇帝没有那么绝情,他也可以免去一个弑君的罪名。
“不知皇兄可还有别的事?如若没有的话,臣弟便先告退了。”他低垂着眼睛,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打下一圈光影,心下狠狠地呼了一大口气。
皇帝疲累地瘫软在龙椅上,过挥了挥手,示意他。
元祁衍深深地看了眼那高位上的男人,踩着沉重的脚步缓缓离去……多人骂皇帝庸碌无为,空顶着一张皇帝的名头,却什么也不干,但在刚才那一刻,元祁衍真的心疼他。
在宽大繁复的龙袍之下,谁又能看到,那具身体的血肉早就权利吸干,只剩下一具空壳和一个骨架子。
在那一刹那,皇帝似乎已经不是万人之上高高在上的皇帝,他只是风中飘零的浮萍!无处可归!
王府内,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桌上的食物
已经被风卷残云地消灭掉,歌姬尚还在一旁奏乐,桌上三个女人东倒西歪地趴着,大着舌头相互聊天。
见元祁衍走来,苏夜就像看见救星似的,连忙笨过去,急切说道:“这可如何是好?韵雅和嫣儿还有南齐公主全都喝醉了,她们三谁也不走,就趴在桌子上吹牛。”
元祁衍瞥见她为难的模样,不禁噗嗤一笑,谁能想到,朝堂上运筹帷幄的驸马,在面对三个女人时,竟无计可施,这般无奈。
“总之在自己家里,她们想闹便随她们去。”元祁衍的遣散歌姬,勾着苏夜的肩膀,挑眉道,“咱们也许久没有喝了吧?”
两个大男人对视一眼,勾肩搭背地往院外六角凉亭走出。
残桌上的三人依旧在聊着自己的天,丝毫未觉此处有人来过,又很快离开。
姜瑜歌豪爽地抱着酒壶往嘴巴里倒,歪歪扭扭地拿手指指着元歌韵,说道:“韵雅公主,我真的是非常羡慕你!大家同样都是皇家公主,为什么你就能离嫁给自己的真爱,幸福美满,而我就不行呢?”
元歌韵茫然地睁着眼睛,问道:“你喜欢上谁了啊?为什么不能追求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