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感受到了大家的怜悯与同情,男人回过头不停的点头哈腰,就差恨不能跪下来好好感谢他们了。
有人慷慨的问道:“这些够不够?再给你一些。”
男人虽是哑巴,但却能听懂对方说了什么。
眨着眼睛望着与他说话的人,啊呜啊呜的指着自己的耳朵,好似在告诉大家,他耳朵不好使。
此举换来那人更大声的喊道:“我问你够不够,再给你拿点吃的?”
哑巴哆嗦了一下,脸上出现了短暂的恍惚,然后啊呜啊呜的又开始点头哈腰,双手合十表示谢谢。
秋一诺坐在人群里,轻蹙眉头,他好像听力也不是那么差。
直到男人拿走了七八人份的伙食,一瘸一拐的离开。
秋一诺心里的疑惑更甚,下意识的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
内八字走路的姿势有点……
让人说不上来的怪异。
别扭,真的很别扭,让人有种特别想照着他的屁股踹一脚的冲动。
老一辈人的确是有绑腿的固执想法,可也不至于绑成这个德行。
大家叽叽喳喳的讨论声钻入耳朵里,无一不是在感慨他有多么的可怜。
他们附近一共有五个村子,受伤的村民还是占少数。
那人本来就是哑巴,还遇上天灾,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大家感慨之余,不知谁问了一句,“这是哪个村的,咱们还有余力就帮帮人家,也不容易。”
“不是我们村的。”
“也不是我们村的。”
“我们村就没有哑巴!”
大家一脸茫然,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都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的样子,“所以他到底是哪个村的?”
“该不会是来咱们这儿混吃混喝的吧!”
“都这样了,混吃混喝的也罢,都是华国人,咱们能帮就帮帮吧!”
秋一诺猛的站起了身子,都是华国人?
就算是绑腿,那也是外八字,绝对不可能是内八字。
她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看到那个男人就别扭,真是一副日国人小家子气的长相,让她很难生出好感。
蓦地,想到了一件事情。
零八年的那场大地震就有传言,曾经别国的特务会假扮救援的人,趁机摸到各种实验室内,以此盗取祖国的科研成果,甚至是毁之。
既然能有这样的传言,就证明这事儿以前肯定是发生过。
秋一诺立刻召集了自己带来的救援人员,拉着另一旁准备吃饭的安芯,“安芯,你听着,我出去一趟,如果明天你们撤离之前,我还没有回来,就上报这里混进特务了。”
安芯倒抽了一口气,要不是嘴里有吃的,这会儿功夫说不定真的要喊出声音来。
见秋一诺站起身就要走,她一把拉住了她,含糊不清的问道:“谁是特务。”
秋一诺‘嘘’了一声,“身为军嫂,最起码的应变能力总该有吧,小心点别打草惊蛇了,说不定这里还有他们的眼线,我给你留了一个人,有什么事儿你和他一起商量,如果别人问起我了,你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东西丢了,带着人回头去找了。”说罢,也不给安芯反应的机会,带着人就走了。
四个人,四个方向。
安芯亲眼瞧见她离开的方向正是刚刚那个哑巴离开的方向,后脖颈一阵冒冷汗。
自然也猜出那个可疑的人是谁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她也只能重新坐回了原位,捧着桶面已然没有了刚才大快朵颐的想法,借着泡面桶的遮挡,将自己周围的人扫了一圈。
一旦开始了假设,那真是看着每个人都像特务。
秋一诺并未学过任何的追踪术,自然不敢上前打草惊蛇。
所以她将有经验的人派出去,三面包抄。
顺着他们留下的记号寻过去,很快就在大森林里迷了路。
尤其是到了晚上,静谧的树林里黑的没有一丁点的光亮,伴随着不知名的鸟儿咕咕咕的叫,给这个本就神秘的森林更添了几分诡谲。
黑夜,真是阻碍了她的视力,好几次都差一点错过了同伴们标记的记号。
找错了几次,也就耽搁了不少时间。
直至再次找不到记号后,秋一诺已经十分确信自己迷失在这个森林里。
想到晚上有可能会出现的蛇虫鼠蚁,甚至还有猛兽,秋一诺打了一个哆嗦。
真是太衰了,此刻她也不敢打手电,没把自己人引过来,万一再引出敌特来怎么办?
更是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火力有多少,也只能保存体力,见机行事。
秋一诺干脆坐在地上,趁着现在没人啃了一个大鸡腿,还吃了两馒头,喝了一大茶缸的灵泉水。
趁着这个功夫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正准备起身,突然听到了脚步声。
不确定是敌是友,她又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自己人,她会以更快的速度进入空间内。
下一秒,她被一声巴嘎惊得浑身一颤,再有意识的时候,人已经在空间内了。
“我刚刚明明听见这边有声音,是不是黑池假冒华国人领伙食的时候被人怀疑了?”
“不知道,但我总觉得咱们好像被人跟踪了。”
全程的日语交流,秋一诺听的一清二楚。
前世她打交道最多的就是日国人和德国人,所以对这两种语言有着特殊的敏感,更是为了占有主导权,甚至在大学时期辅修了这两门语言,听懂他们说话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秋一诺小心的探出半个头,两个男人背对着自己,再无别人,估计是被弄出来放哨的。
“算了,也许是清水太过疑神疑鬼了,这里除了野兽哪有什么人,倒是那个跌落悬崖的男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咱们现在去看看,没死就弄死他,别耽误了大事儿。”
跌落悬崖的男人?
秋一诺血液逆流,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带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