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妈妈眼里满是泪光,深深磕下头去,朝着梁远说道。
“请梁大人将民妇带回去吧,沁夫人是民妇杀的,与我儿无关。”
“娘,您胡说什么?!沁夫人是我杀的,要抓也该抓我,梁大人,我承认是我杀了沁夫人。”
“不,是我,跟我儿无关,他是为了保护我替我挡罪。”
田妈妈和小何管事互相争着承认自己是凶手,梁远和温锦娘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断定了。
梁远揉了揉额角,挥手制止了两人,看了看泪流满面的田妈妈,再看向小何管事。
“你二人都说是杀害沁娘的凶手,本官查案一向只求真相,来人将这两人带去两间屋子,本官要分别问话。”
梁远和温锦娘都知道沁娘验尸详情,再没有人比他俩问话更合适的了。
梁远负责问小何管事,温锦娘负责问田妈妈。
田妈妈脸上是干涸的泪痕,毕恭毕敬的垂着手看着温锦娘不紧不慢的磨墨铺纸。
“田妈妈请坐,例行问话罢了,不用紧张。”
田妈妈只坐了三分之一的座椅,坐姿标准怎么看都不是奴仆出生。
“田妈妈应该不是奴仆出生吧?”
“梁夫人好眼力,我祖上还出过官
,说起来也是个书香门第,只可惜遇人不淑。”
田妈妈说到最后叹了口气,温锦娘放缓语调像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与田妈妈闲聊起来,丝毫没有问命案现场讯息的意思。
田妈妈的祖上是出过官,可到了田妈妈这一辈却始终没有科举入仕的,田妈妈到了年纪便被嫁给了何管事,当时的何田两家是邻居,何管事一心思慕田妈妈,两家人自然就结亲了。
田妈妈回忆着葱茏岁月那点脉脉温情,眼里却只有物是人非的感慨,想来也是,若真的琴瑟和鸣,如今的何管事又怎会和沁娘牵扯到一起去。
田妈妈嫁给何管事不出三个月,便被何管事打了,只因田妈妈去买肉时和卖肉的商贩交谈了两句被何管事看见了,回到家菜篮子都没放下就被何管事揪着头发摁在地上打。
田妈妈自那以后才知自己嫁了个什么样的男人,然而已经晚了,田妈妈被诊出已有身孕,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何管事总算和田妈妈过了小半年安稳日子,然而孩子在长大,田妈妈总得出门做事,光靠何管事一人做工哪里够家用。
何管事借着关系进了皇子府,起先只是个小管事,无
足轻重,后来经过自己的钻营,渐渐的有了实权便将田妈妈安排进了皇子府。
彼时的四皇子还年幼,初时开府别居很多事都要靠了主子的欢心被提拔了上去成了皇子府的大管事。
田妈妈和儿子在何管事的管制下,在这个皇子府也成了人人巴结讨好的对象,然而母子俩并不开心,却谁也挣脱不开何管事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