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如此险恶,瞿卿在外又不知可好。这盘棋,究竟该如何下?
林耘捏了捏眉心,闭目沉思。
良久,她猛地睁开双眼,似是想到了什么,唤来内侍。
内侍应声而去。
不多时,老太监福伯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还未站稳便跪倒在地。
“老奴参见陛下,陛下有何吩咐?”
林耘看着这位伺候了她十几年的老人,语气柔和了几分。
“福伯,你去太庙请太后娘娘来,就说朕有要事禀告。”
福伯闻言愣了愣,这才恭恭敬敬地应下,慢慢起身退下。
御书房内又恢复了寂静。
林耘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宫外纷飞的大雪,眼神迷离。
十年前父皇驾崩,母后扶持自己登基为帝,坐稳后位。
这十年来,母后一直深居简出,极少过问朝政。如今国事艰难,自己确实需要母后的支持和建议。
正出神间,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便有宫人来报——
“禀陛下,太后娘娘到——”
“让她进来。”林耘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
太后裹着一袭鹅黄色披风,一双美目炯炯有神,虽已过知天命的年纪,风韵犹存。
“参见母后。”林耘上前福身。
太后连忙扶起女儿,打量着她略显倦怠的面容,眉宇间闪过一丝心疼。
“耘儿,这大半夜的,怎么还不歇息?朝政繁忙,可别累坏了身子。”
林耘扶着太后在塌上坐下,自己在一旁侍立。
“母后,女儿知道您向来不愿过问朝政,只是如今......如今情势危急,女儿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怎么?可是北漠又来犯了?”太后神色一凛。
“不止是北漠。”林耘叹了口气,“蜀中瘟疫虽然控制住了,但民心不稳。更有消息说,京中还藏着鞑子的细作,意图里应外合,窃取大炎江山。瞿将军远在边关,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女儿......女儿实在是分身乏术啊。”
太后闻言,沉吟良久,方才缓缓开口:“耘儿,你登基为帝,母后虽不过问朝政,但对这盘棋却也略知一二。”
“母后的意思是......”林耘眼前一亮。
“不错。”太后点点头,“就说是母后的意思,命襄王爷亲自去边关协助瞿将军御敌。如此一来,一则可除内患,二则能让瞿将军放手一战。两全其美之策,你看如何?”
林耘心中一喜,连忙跪下:“母后英明!女儿这就遵旨办理!”
太后扶起林耘,正色道:“耘儿,你是一国之君,千万不可被繁冗政务和朝堂争斗迷了心智。要多为自己想想,为你和瞿将军的将来打算啊。”
林耘听了这话,羞红了脸,低声道:“母后说的是。女儿......女儿会牢记在心的。”
太后微微一笑,拍了拍女儿的手背,缓步离去。
林耘望着母后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无限感慨。
自己能有今日,母后和瞿宁的庇佑不可或缺。如今瞿宁远在边关,好在还有母后支持。有了母后这番指点,京中的局面,自己也该有了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