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门内最近的气氛也变得有些紧张,在走廊食堂上说闲话的人已经少了,大家都匆匆忙忙准备考试。
而温婉此刻却被迫待在家中,听着母亲的哭诉。
“阿婉,你说你父亲这一走,我们可怎么办啊。这偌大的温家就靠你爹的威望支撑着,他这一走,我们就没了依靠,我们这样也是为你好,我不重要,但是你要有人护着啊,这实在是没办法了。”一个身穿丧服的中年妇人,一边哭泣,一边抽嗒嗒的说道。
“没办法?没办法你就要把我卖给别人,你就要让我成为联姻的工具嫁到西津那么远的地方。”
温婉面容憔悴,她身穿一袭素色衣袍,眼睛红红的,此刻虽然在发怒但是中气不足,声音有些无力的嘶哑。
“母亲,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嫁到了西津,你就是一个人,孤立无援,没人会帮你的。”
“怎么会呢,你二伯还有二伯母会护着我的。”
“母亲。”温婉怒气冲冲,疲惫的眼睛布满血丝,她嘴唇颤抖着,“父亲把你保护的太好了,你太天真了,父亲不在了,你应该想着如何依靠外祖家,而不是二伯。二伯这么些年被父亲一直压在身下,他心中早就有不满了,他凭什么会护着你。”
女人似乎被自己女儿的忽然暴怒吓了一跳,她向后缩了缩。“我是他嫂子,长嫂如母,你父亲没了,二伯会是接下来的温家家主,他为了自己的名声和地位,不会对我不好的,而且,他还许诺。”
“许诺?”温婉讽刺的笑了笑,“诺言这种东西没有利益的牵绊很难维系,今日他这么说,明日他就会那么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主动权一旦在对方手里,我们只有等待宰割的份儿。”
温婉深吸一口气,“你听我说,二伯绝对不可信,还有,我绝不会嫁去西津。”她转身出了房门。
屏风后面走出来另外一个中年妇人,这个妇人急忙上前,用自己的手帕替温婉母亲擦泪。
“大嫂,你别哭了,温婉这孩子你也知道,生性调皮顽劣,不知道你的苦心,这也没办法。大哥在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他,说这女孩子不能要什么就给什么,可大哥他不肯啊。”她说着,佯装落泪,用手帕沾了沾眼角。
“老二媳妇,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啊。这西津远是远了些,可是那也是一等一的大家族,嫁过去直接做少夫人,有人知冷知热的,有人照顾她,那也好呀。”
“可不是嘛,你再多劝劝,温婉会明白的。”
温婉回到自己的房间,将一旁装有白牡丹的花瓶打的粉碎。侍女们站在一旁,都低头不敢上前。“还杵在这里干什么?都给我滚啊。”
众人连忙都退出屋子,匆匆将门带上,只留温婉一个人坐在房里。
母亲怎么这么天真。
温婉之前就知道母亲是一个软和性子,没什么主见,一切都听父亲的,但在外人眼中母亲温婉娴静,是个在家相夫教子的女人该有的样子。
温婉觉得这样也行,母亲就在家里好好操持家务,其他的有她和父亲就好了。
可是现在父亲没了,母亲优柔寡断,被二伯一家欺骗,竟然要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推出去。
温婉想到这里,眼睛里满是怒火和委屈,母亲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在这个无助悲伤的时刻和敌人站在一起,将自己出卖。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努力抽了抽鼻子,没事,她还有师父呢,师父一定会替她做主的。还有其他族中长辈,那些长辈从小就夸她有出息,将来一定是一个很厉害的修士。
想到这里,温婉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繁复锦缎铺成的地毯上面放着一个鎏金龙纹的香炉,此刻,香炉里正在升起袅袅烟雾,清香馥郁的味道弥漫在整个空间中。
“今儿个这香怎么闻着不对味呢?”一位老者坐在堂前闭目养神,手中的茶盖和茶盏触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回大太爷,这是从库房新拿出来的凤髓香,许是放的久了,有一股子土味,烧一烧就好了。”一旁的侍女解释。
“看来这库房该整理整理了。”二太爷将自己手里的茶盏放在桌子上,双手交握放在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