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此线者,
“死——!”
无人上前,敌军——退了。
简直落荒而逃。
“噗——”
终于安全,女子猛吐了一口血,撒撒洋洋,浸了大片土地。
浮零单膝跪下,手指撑地,手心的银丝长于皮肉,根部早就浸满血液。
渊国的士兵过来,又在她周围停下,不敢上前。
看着周围一个个惧怕自己,面露恐惧的人,女子已经快看不清事物的双眼灰白,闪过迷茫不解。
好似在疑惑他们在怕什么?
明明之前还是很友好的。
她抬手,想碰一碰离她最近熟悉的小少年,却看到他下意识后退的动作。
浮零动作顿住,伸手的动作收回一点,似乎在仔细打量她的手有何问题。
哦,
脏了。
她想蹭蹭身上,却发现手上的血迹越来越多,本就因为透支而不太清醒的大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卡壳的大脑又机械启动。
接下来,要做什么来着……
找人。
对,找人。
她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但不代表红裙之下,密密麻麻崩开的皮肉伤口不存在,尽管用了最大的力气站起,她的动作在别人看来依旧很缓慢,如同行将枯木的老人。
“零儿——”
在蛮凉后方的南宫浮旭本来正和蛮凉的统帅喝酒,听到逃回来的士兵说战场上有怪物,本着好奇心态而来,却看到让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慌乱把人抱入怀中,他擦了擦她脸上的血,又担忧抬起她的手。
银丝生于血肉,傀儡术!!
“别哭……我不疼的。”浮零闻到靡香,生锈的大脑想不起这人是谁,只是很熟悉,很安心,感受到手心温热的泪水,她温柔安抚,抬手想帮他擦泪,却停在半空。
“……脏了。”
“不脏!不脏的!”南宫浮旭心疼将她的手虚附在他脸颊,温顺蹭了蹭她没有伤口的地方,“不脏的,零儿是最干净的。”
南宫浮旭从小就见证父皇母后虚伪的爱,还见过他们与各自真正心爱之人在一起翻云覆雨的恶心画面,温和的一家三口假象,在那一幕下,彻底破灭。
他也在长大中,学会戴上假面,表演多情,实则,最无情的便是他。
但是此刻看清女子身上的血裙,和手心恐怖的伤口,有泪痣的那只眼不自觉落下泪,心中的苦痛酸涩都快漫出。
摸到男人脸颊的泪水,浮零眨了眨眼,眼瞳的灰白慢慢消减,看清了他的红衣和泪痣。
楼主啊。
“楼,主……别哭,零儿不疼的。”
南宫浮旭声音哽咽,“零儿,不用忍了,我这就带你去医治。”
“不去……”浮零止住他的动作,眼睛半眯,却还是有点看不清东西,故作无事对上他的眼,混乱的大脑努力组织语言,一字一句,很慢地解释起来,“我中过,鸩尾花,所以,真的,不疼的。”
“你说,鸩尾花?”
“嗯。”她懵懂般,机械点头,看他突然僵住,以为他也害怕她,在他脸上的手顿时瑟缩着收回。
南宫浮旭其实是手脚无措,不敢碰她了。
鸩尾花?为什么她会中这个毒?
脑中某个想法放大,他双手颤抖。
只有可能是在鱼家,她救他那一次。
是那次吗?
他不敢想,只是打定主意,待确定她养好伤,就去查查。
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样……他简直不敢想零儿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浮零此刻脆弱仿佛下一秒就会碎掉,却在缓了一会儿后,抬步向一个地方。
“零儿,你去哪?”南宫浮旭把人拦住,想带她去看军医。
“找人,找凛夜。”浮零大脑开始恢复清明,已经想到自己要去哪,找谁了。
透支的后遗症依旧在折磨她的神经,她却好似感受不到,躲过南宫浮旭的手,执着朝悬崖处走。
眼底掀起暴怒,南宫浮旭不敢相信都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想着那个男人。
他们是相爱的,你早就是过去式了。
这个想法浮现,扰乱了他的情绪。
南宫浮旭想把人抱住,抓回去医治,却不敢碰她。
鸩尾花。
如同一根刺,插在他心口。
路过熟悉的小少年,浮零停了停脚,眨了眨模糊的眼,沾染血迹的唇动了动,到底没说什么,又朝悬崖处走。
找到南宫凛夜。
要抓紧,时间不够了。
她还是对不起父亲,没有把傀儡术练好,花了这么久才把敌人赶走。
真的,太没用了。
难怪,他们不要她了。
废物是救不了亲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