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反反复复。
老者眉头深锁,气息微乱,汗如雨下。
良久,他才拂袖收回卦象,疲惫的用衣袖拭去脸上的汗水。
休息片刻之后,老者起身行至月霎身前,低头行礼:“君主,老夫占卜已完。”
老者的声音沧桑敦厚,似满天呼啸的黄沙一般,久久不落。
闻言,月霎抬起眼帘,目若秋水,神胜白雪,一双凤眼冷凌却又美丽,她站起身来。
“望伯,往后见我就不必行礼了。”
话语之间带着一股威严与高贵,让人难以违背。
望伯听罢,爽朗一笑,下巴处的白胡须微微抖动,他道:“多谢君主,只是尊卑主仆有别,老夫行礼已成习惯,怕是改不过来。”
月霎黛眉轻蹙,眼角带忧,如漫天凋零的烟花一般,轻叹:“望伯,您还是唤我名讳,自十年前,父君与娘亲离去,我登上君位后,您便从未唤我名讳。”
望伯沉下声,道:“君主,如今你肩负重任,再也不是十年前的六岁孩童,而我也怎敢再直呼君主名讳。”望伯说完便一直摇头,似有说不完道不尽的无奈。
月霎低眉,郁郁道:“我知晓,我也不会忘记,您是我的长辈,我尊您敬您,理所应当。”
望伯道:“君主,我知晓你的心思,切不可率性而为。”
自小他看着君主长大,她的秉性他最清楚。
“望伯,我只是突忆往昔,一时感叹而已,浮云朝露,岁月如梭,月霎已长大成人,理应肩负起梨花国兴衰成败之担。”
月霎说完抬眼,眼睛里又恢复了一贯的冰冷傲然,她继续道:”只要长姐安好,我便无所顾忌。”
望伯欣慰的点头,他释然笑道:“君主,您有此想法甚好,望伯虽老,却定能助您一臂之力。”
月霎垂下眼眸,沉思不语,此时安静的她,不再是受万人敬畏的梨花国主,而是一个单纯沉静的少女。
望伯见此,也不好再开口,他看着月霎稚气未脱的脸,心中不免升起一抹怜惜之情。
”望伯,这卦象如何?”
望伯缓缓摇头,疑惑而道:“还是占不透,无形之中似有一股力量,不允老夫去探查,或许这卦,在待时机。”
月霎的眼睛升起一丝疑惑,她轻问:“可是在等有缘人?”
望伯摇头沉思片刻,说道:“天意不可违。”
“天意不可违?”
望伯的嘴角带着笑容,眼睛里却游移着一抹淡淡的惊慌,他连忙说:“无事,岛主不必忧心,等过几日,我再用其他法子占再一卦。”
定能将梦境之谜占破。
月霎微微点头,道:“也好,望伯,月霎叨扰了。”
快要跨出大殿门口时,身后突然传来望伯苍老飘渺的声音。
“霎儿,万不可让你父君和母亲失望。”
闻言,月霎的脸色蓦地黯淡下来,柔和的光线投在她的面容上,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刹那间难过与惆怅弥漫她的凤眼,瞳孔中,一丝幽怨瞬间即逝,停下脚步,她侧首,目光中冷意逼人,寒似千年之冰,令人退避三舍,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