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琚云舒没有急着回家,沿着环城路走到了红旗大闸。
这里已经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并排的两座二十米宽的拱形在上方的拱桥,连着红旗大闸,一侧是滑坡,一侧是蓄满的河水。
桥的南边是以前的农村,后来经过规划开发,建造了联排的矮层楼房,和休闲小公园。
一条笔直的大马路通往火车站,到了晚上,这边的人还是比较稀少的。
琚云舒沿着桥上的人行道往南走,看着光滑的斜坡,琚云舒想起开闸放水时那奔腾的浩荡的河水,让人没来由的心生惧怕。
可是为什么那时爸爸就毫不犹豫的跳下去了呢,那一瞬间应该是真的想去死。
略站了一会,有些冷,琚云舒转身回头走,迎面看见了一个穿着校服的学生,是艮南二中的。
“老师好。”男孩小声的说。
琚云舒看他是一个很面生腼腆的孩子,没想到认识自己。
“你家长呢?放学没有来接你吗?”
艮南二中的七年级也有晚自习,按理说,除非很近的,不然应该都是爸爸妈妈把孩子接回去的。
“他们有事,今晚没来接我。”
“那你家在哪里?”琚云舒不放心的问。
“那里。”男孩伸手指了指。
琚云舒顺着扭头,看到一片漆黑的夜幕下星星点点的矮排楼房。
“那我送你过去。”琚云舒笑笑。
“不用了老师,我已经走习惯了,经常都是我自己走回去的,没关系的。”说完继续往前走。
琚云舒跟着他下桥,看他拐向右边的小公园才收回视线。
他还有家可回,当初的自己,和他一样的年纪,才上七年级,就已经没有家了。
想及此,琚云舒心酸难自抑,在桥头上坐下来小声的哭了一会儿。
这时路边过了一辆黑色轿车,嘀嘀两声,摇下车窗问了句“美女,需要帮忙吗?”
琚云舒连忙摇头,迅速抹掉泪水。
返程向北走,走到环城路上,打车回家。
到家赶紧热水泡脚,一天积累下来的疲惫在慢慢消散。
琚云舒哼哼唧唧的抱着暖水袋早早地钻进被窝,祈祷大姨妈对自己再好点,明天不要再疼了。
一团白雾中,琚云舒听到了一个铿锵有力的男人声音。
“这孩子不能要,坚决不能要!打掉!”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怒气冲冲地指着地上跪着的一个年轻女人。
“爸爸,不能打!这是我的孩子,我不会打掉的。”说着捂住脸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