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杀,他难得梁帝的信任。
杀,他便是欺师灭祖。
“督主……”朔风看着他倦容满面,心疼得要命,“要不就说我们被人偷袭,督主你受了很严重的伤,反正崔皇后确实派人来了。”
“我被崔皇后的人偷袭受伤,不就是向他证明,我打不过崔家吗?”陆凌舟知道朔风是好意,但他绝不能让梁帝知道,他这把刀也会钝。
即便是假装也不行。
“可督主……”
“够了。”陆凌舟失了耐心,怒斥一声,“这件事情我自有主张,出去。”
一旁的烛火跳动着,映照出他狰狞的面庞。
朔风心里有再多的话此时也不敢吐出来半个字,因为这样只会徒增他家督主的怒火。
他掏出衣襟里的糖袋递到陆凌舟手边。
“这是少夫人亲手做的酥糖。”丢下这句话,他步履沉重地离开了。
***
丁香悄悄和南栀说,她这几日总是瞧见宋咏偷偷去见周漪。
“周姨娘寄住在侯府多年,就算小公子光明正大去看她,也不会引起什么怀疑。他为什么要偷偷地去呢?”她很是不解。
“小公子最近还总黏着少夫人,跟个墙头草似的。”
她看得超烦。
闻言,一道灵光在南栀脑海中乍现。
她好像知道宋咏的意图了。
可那不过是个四五岁的孩子,真的会是这样吗?
为了验证自己心里的猜想,南栀拉过丁香让她做一件事。
“听说没,周姨娘好像怀孕了。”
“什么?她被侯爷纳为姨娘才多久,这就怀孕了,属耗子的吧。”
“说不定早勾搭上了……”
窗外的闲言碎语颇多,才睡醒午觉的宋咏一开始还有些茫然,随后小脸一沉。
那个女人竟然怀孕了?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是父亲的,还是…祖父的?
宋咏如今不上学,柏氏瘫了卧床,南栀也称病极少外出,那些看管他的婆子丫鬟便愈加懒惰起来。
趁着她们不注意,宋咏又从小路逃了出去。
他朝着周漪的院子跑去,浑然没有发现身后跟着个人。
最近天寒,侯府的下人得知今年没有冬衣。他们不敢当面找主子麻烦,便天天围着管事处。
无法,管事处的张三只好带了他们其中一个人来见周漪。
“周姨娘,侯府每年给下人裁一身冬衣和夏衣,是老侯爷在时就定下的规矩。”
周漪却恍若未闻。
张三瞧见周围人众多,只好给她寻了个台阶。
“我才接手管事处,今日才发现这么大的事忘记通知周姨娘,因此特来禀告。”
他这话说得也算体面了吧?
谁知却听见周漪叹了口气,“我呀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当家才知柴米贵,这府里上上下下这么多人,一年两身衣裳可要花上不少钱。”
张三瞧着她头上插的、手上戴的簇新的首饰,这些难道不是钱?
“可这…是老侯爷在时就给下人们许下的规矩,这……”张三一脸为难。
“侯府账上还有多少钱,张管家你是知道的。实在要做这衣裳也不是不行。”
跟着来的那个下人以为有戏,神色一喜。谁知周漪接下来的话让他差点成了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