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含娇想着自己的事,轻轻点头。
马车一路朝城郊墓园驶去,逐渐走在一队送葬队伍之后。
倪盛雪呆若木鸡坐在马车上,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从前天晚上开始她就没吃没睡,哭得泪都快干了。
女儿到底去哪了,后来倪寻询问阮明,差点杀了他,阮明都吓尿了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对这件事的确是不知情。
唯一一种可能,就是生产后被稳婆或者府上的下人偷偷换了。
阮含笑毕竟是她亲手养大的,就算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十六年的感情做不了假,当务之急是将阮含笑的后事办了,再想办法将当年的稳婆和下人找出来,询问自己女儿的下落。
想到女儿生死未卜,很有可能在外受罪,倪盛雪就一阵揪心的疼,疼得她浑身发抖,不能呼吸。
她恍恍惚惚下车,脚踩棉花似的,倪寻就怕她再有个三长两短,一直在她身边护着她。
倪盛雪站在墓碑旁,看着下人一锹锹往棺材上盖土,默默掉眼泪。
柳月芙捏着帕子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愤恨与悲伤在她眼中交替闪现,最终悲伤大过愤恨,她流下了两串带着悔恨的眼泪。
本以为这样你会过得好,没想到却害了你。
“你说她为什么来这里,还会哭。”
郁晏宸在阮含娇身后,沉声发问。
“我不知道。”
自从找到娘亲后,阮含娇脑中像是有一团迷雾笼罩着,很多事她觉得奇怪,却又想不明白。
郁晏宸声音冷肃,“云鹤,将梁夫人带过去,让她们见见面。”
“是。”
“等等,你要对我娘做什么!”
当阮含娇反应过来时,姜云鹤已经带着一位手下走了。
郁晏宸牵起她的手,“娇娇,你有权知道真相,你有权知道一切!”
阮含娇隐隐感觉到什么,跟上他的步伐,她不知道他要对娘做什么,她不放心娘。
姜云鹤说了一声“得罪了”,不顾柳月芙的挣扎,将她带到阮含笑的墓碑前,一把将她扔在地上。
倪寻身边的亲兵见状,立刻就要拔刀相向,倪寻仔细一看,见那妇人竟是阮明以前的妾室,立刻呵住了亲兵。
“且慢!”
柳月芙坐在地上,抬头看了一圈,见阮明一脸是伤,灰头土脸,满眼惊讶地望着自己。
倪盛雪从恍惚中回神,定睛一看竟然是那个爬床贱婢,先是一阵惊讶,然后立刻骂道:“你这个爬床贱婢,竟然还没死。”
“你来这里做什么!”
柳月芙愤恨地看着倪盛雪,“这么多年了,你依旧毫无长进,还是只会骂爬床贱婢!”
事已至此,柳月芙也没退缩,她早就不是阮明的妾了,凭什么还受倪盛雪这份气!
“你不是爬床贱婢又是什么,当年趁着给阮明送酒的机会勾引他,一对狗男女!”
柳月芙听见这话,一阵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么多年了,你还信他这套说辞呢。”
“你问问他,在那之前,我们成事都是在哪里,书房,假山后,还是我的卧房,怕是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吧。”
“那次,我不过是故意想让你撞见,逼着他收我为妾室罢了。”
阮明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就没了,都已经义绝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能怎样。
倪盛雪气得浑身发抖,“你们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