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要注意身体啊。”褚承帝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竟然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皇太后平复了好一阵,喝了口宫人递过来的茶水,这才继续道:“哀家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活几个春秋,有些东西,哀家也该放手了。”
褚承帝听到这里,眼中有暗芒一闪而过,放手?她指的是什么,难道是通天阁的令牌?
通天阁表面上是江湖组织,其实是皇家的暗桩,虽说一向由帝王掌控,但是只认令牌,不认人,他当了这么多年皇帝,连通天阁的门都没摸到。
只因他这个皇帝来得名不正言不顺,当年先皇弥留之际将令牌交给了老不死,他这么多年不杀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母后保重凤体,这件事容儿臣回去想一想。”
皇太后听见他这么说,就知道他妥协了,喉中如拉风匣一般粗喘了几声,“皇儿去吧,哀家累了。”
“儿臣告退。”
褚承帝后退着出懿慈宫,就在转身之际,他瞥见老不死像是支撑不住了一般,往旁倒去,身边的太监立刻过去扶住她。
褚承帝装作没看见,出宫门往玄元殿去。
一路上他不禁在想,这老不死怕是真的不行了,既然如此,不若先顺了她的意,恢复那孽种的身份,待他得了通天阁的令牌,再将他们全都杀干净!
不过,在此之前,他要确认两件事,那孽种到底是何人,是不是真如老不死所说在外长大,一无是处;还有,他必须要一个明确的答案,事成之后,是不是就会将通天阁的令牌给他。
褚承帝回到玄元殿,叫来了自己的人,将事情吩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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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立冬,郁晏宸难得有空闲,带阮含娇出府。
马车上,郁晏宸摸了摸阮含娇的手,发觉一片冰凉,便握着不放了。
她的手被他握着,不能撩开车帘朝外望,又不知道今日出行目的是哪,忍不住问他,“晏宸哥哥,你要带我去哪。”
“去京城最有名的仁德医馆,我约了那里最好的大夫,为你诊脉。”
阮含娇歪着头,不解道,“我又没病,为何要去那里诊脉。”
她想抽回手,郁晏宸立刻攥紧了,“去看看,防患于未然。”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道:“都说这里的大夫比太医还要高明,也不知是真是假。”
阮含娇更迷惑了,听他的语气似乎不信那里的大夫医术高明,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带她去那里诊脉。
不过,她也知道,郁晏宸一向阴晴不定,脾气霸道,诊脉而已,去就去吧。
马车很快停在医馆楼前,大庭广众之下,郁晏宸毫不顾忌的将阮含娇抱下马车,牵着她的手走进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