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镇海沉默着,他心里清楚,多半是船上黄硝存放不当,爆炸沉船,不然以海鹰的水性一定可以活下来。
可是贩卖黄硝是大周明令禁止的,更何况他还是卖给倭人攻打新罗,之后再向新罗售卖兵器,看着他们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种有损他威名的事,怎么说得出口。
他摇了摇头,面带遗憾,“海上风云莫测,变化无常,谁又能说得清。”
海鹰死了,他无疑损失一员大将,这门生意若是再想做,必须要再培植一位信得过的人。
他看了看周泽。
周泽一脸恍然,似乎不相信好好的人就这样没了,倒也是位性情中人。
不过,不行!
当年周丙就是反对他做这门生意,他才将人做了,然后再做出为护他而死的假象。
他又看了看郁晏宸。
郁晏宸蹙眉深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更不行!
此子心狠手辣,已经不是一只忠心的狗了,而是一只咬人的狼。
海鹰之前就跟他提过,说三弟似乎在练什么功法,武功大有长进,并且行踪神秘,只是这件事一直没有得到证实,派到他身边的女人也都消失了。
唐镇海深出一口气,“你们回去吧,我累了。”
这件事以后再说,眼下先应付那位御史蒋大人。
郁晏宸和周泽先后离开,走出门口一段路,郁晏宸顿住脚步回身道:“不如我们去看看那只丧家犬?”
周泽爽快应承,“好!”
*
郁晏宸回漪澜院时已是傍晚。
珍珠和若雪进进出出,往房中摆饭。
珍珠出门见他回来,唤了一声“三爷。”
阮含娇在房中听见声音,起身迎出去,郁晏宸进来就看见一张艳若桃李的小脸,笑意明媚。
“晏宸哥哥,你回来了。”
她看着他笑,宛如阳光下绽放的花朵,灿烂夺目。
郁晏宸喉结滚动,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笑着道:“这么高兴,还知道出来迎我。”
“花了银子,果然就不一样。”
听见后面那句话,阮含娇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想说的那句“我今天给你买了一只玉勾”,哽在了喉咙里。
什么叫花了银子不一样?还有,她干嘛要出来迎他呢!
阮含娇讪讪地坐了回去。
郁晏宸洗过手,坐在八仙桌前,他心情不错,唇角一直是翘着的。
吃饭时,阮含娇长了记性,食不言寝不语,一句话都没跟他说。
郁晏宸将一盅红枣血燕放她面前,拿开她吃了一半的饭碗,“少吃些饭,多吃些补品!”
阮含娇默默地拿起汤匙舀着燕窝,一口口往嘴里送。
是啊,的确应该多吃些补品,今晚又该放血了。
郁晏宸看她只顾吃燕窝,又问她,“怎么不说话,往常话不是挺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