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地,从林今絮的手里将赳赳抱了过去,细细查看,皱了皱眉。
“这…”
林今絮见她说话了,急忙拉住龚年的衣袖。
“她这是怎么了?”
林今絮眼里衔着泪,就连声音都在忍不住发颤,更是连稍微大声一些都不敢,就怕将怀中的稚子惊醒。
她说完之后,便忍不住偏过头去,不想让她们瞧见自己落泪。
龚年看着林今絮这副模样,一瞬间又回到了当日在建宁殿,林今絮难产时,孤立无援的模样。
是林今絮将她拉出那无尽的深渊之中。
如今,她瞧见林今絮这般模样,便是万般于心不忍。
她小声开口,却还是带着些揣测。
“这,虽不确定,但瞧着这样子,应当是被人传染上的…”
龚年抬起头来看向林今絮:“主子,还是早些让太医过来吧。”
林今絮脸色有些煞白,可赳赳如今的睡颜,强撑着她,叫她不能倒下。
“松萝,你现在便换一身干净的衣裳,戴上面纱拿着我的令牌去请太医过来。”
林今絮顿了顿:“先别告诉殿下,如今,怕是不只赳赳中招了,便是小郡主也…”
林今絮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心却凉了半截。
如今她手足无措,先前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
可如今便是能陪在她身旁的裴知宴,也在李侧妃那儿。
林今絮知晓,若是她着人去同裴知宴说,他一定会回来陪着她。
但林今絮如今也是一个母亲,自然知晓,如今若是将裴知宴从李侧妃那儿叫回来,对于李侧妃和小郡主来说,也会是一个打击。
林今絮这儿和李侧妃那边的动静自然是没有瞒过始作俑者,迟颂谙的。
她脸上挂着笑意,心情舒爽。
竹喜却有些摇摆不定。
“主子,若是咱们这次做的事,叫殿下发现了,那…”
竹喜的话还没有说完,迟颂谙便打断了她的话。
“闭嘴。”
竹喜瞬间低下头来。
“所有的东西可都已经烧完了?”
竹喜颔首。
这东西并不是如今才有的,是迟颂谙准备了许久。
当初她本来想,在宫中设局,将林今絮从殿下宠妃的位置上拉下来。
再用沾染上疫症的衣物,让小皇孙沾染上。再构陷给林今絮。
叫人认为她不配为母亲,甚至连带着小皇孙一道陪着她赴黄泉。
可是,没有想到,林今絮竟然从她设的局之中逃离出来了。
迟颂谙完全不能接受。
便有如今借用李侧妃的手,做的另一个局。
她与李侧妃在这东宫之中多年,自然是知晓她的性子。
她不愿,甚至是不敢直接去找殿下。
但去宝华居,会是李侧妃第一选择。
于是,一切都如迟颂谙意料的一般发展。
唯一的出入,便是林今絮竟然自己私下去找太医,并未将裴知宴给请回来。
这着实是出乎她的意料了。
迟颂谙看着摇曳着的烛光,心中从未有如此畅快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