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喜推开门,小声说:“娘娘,许良娣来了。”
“不见。”太子妃一口回绝。
竹喜微微一愣,却也是听主子的话,刚要往外走让许慈欢回去。
太子妃却忽得直起身子来,打起精神:“让她在外边等会,一刻钟等后迎她进来。”
竹喜见怪不怪自家主子的善变。她看了一眼算不上干净的正堂,只颔首道:“是。”
等她出了正堂之后,便有一个小丫鬟进来将里边收拾干净了。
许慈欢在外边等得小腿肚都有些酸疼时,才有侍女笑面盈盈地迎她进去:“许良娣请吧,娘娘已经在等您了。”
虽然已经等了许久,许慈欢的心情有些烦躁,可想到今日要同太子妃说的事,她挺直了脊背,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
太子妃在主位上坐着。见许慈欢进来了,才将茶盏放下。
“坐吧。”
等到许慈欢落了坐之后,还没有等她开口,太子妃又道:“自从那日回东宫之后,林孺人葬生水中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
许慈欢脸色微微一僵,又瞬间换成了得体的笑。
她颔首道:“这事…是妾身…”
“蠢!”太子妃听见她承认了,拧紧眉头:“如今太子殿下也寻不见踪迹了,你费尽心思传这又有何用!”
许慈欢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有些摇摆不定:“可娘娘,不是您说,殿下这几日就会回来吗?”
太子妃眼底闪过一丝的心虚。
先前为了稳住许慈欢,太子妃便承诺,等太子回来之后,便又她请令,晋她为夫人。
她如今手头上已近无人可用了。
乔鸢鸢,她放了一马。却让她给曲顷盈下药,便是曲顷盈自己都不知晓,这辈子都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了。
而乔鸢鸢这步棋,也算是废了。
至于许慈欢,她胆子够大,却没入过太子的眼。
愿意入她麾下,不惜将先前对她有恩的表妹推进水中。
太子妃知晓这人如同饿狼,稍不注意便会被反噬。
可耐不住许慈欢着实是一把太过于好用的刀。
如今的东宫之中,要说是谁来正院来的最勤,许慈欢来的次数,便是先前乔鸢鸢都比不上的。
太子妃想至此,看向许慈欢时,目光柔和:“左不过这几日了,是你的,终究是你的。难不成,你不信本宫?”
许慈欢的神色有些闪躲,她道:“自是不会的娘娘对妾身有再造之恩,妾身怎敢…”
太子妃打断她的话,说道:“不会便好。”
她拍了拍手,让竹喜捧着东西出来:“这些你瞧瞧,本宫如今已过了爱打扮的年纪,先前贵妃赏下的许多,都已经用不上了。给你们这些年轻的,瞧着便也叫人开心了些。”
许慈欢的丫鬟在外边候着,于是这一盒子的首饰,也是由她自个捧着的。
许慈欢只觉得自己手腕往下沉了沉。看起来这盒子里的东西,真是实打实的金贵。
她虽出身安南侯府,可侯府却是一个空架子。每逢佳节赏赐的东西是不少,却也没有办法和迟家出生的太子妃比。
许慈欢掩盖住眸色中的喜气洋洋,只是淡淡道:“妾身谢过娘娘。”
她抬头,看向窗外,月光稀疏,乌鸦叫唤。
许慈欢不由得想到了,自己推下水的那一双眼睛。
惊诧,错愕,与她都不知为何会存在的…意料之中。
许慈欢打了个寒战。
太子妃问:“怎么了?”
许慈欢摇了摇头,只是脑海中有一个思绪却愈发的混乱。
林今絮,真的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