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入夜,天境中带上几分湿漉漉的凉气。
江焕从书籍中把头抬起来,感到有些凉意,怕容心和她脑袋上的花受凉,他起身关小了窗,只留出一线空隙。
当他转身准备坐回去继续看书时,余光中瞥见一抹白影。
他顺着看过去。
少女头顶上原本小拇指盖儿大小的花苞此刻舒展出一片雪白的花瓣。
小小的,尾端卷曲,有些像梨花花瓣卷了几分。
他觉得新奇极了,徐徐走过去,趁着没人又轻轻戳了戳那花瓣,触感温凉,饱含勃勃生机:“别的花都是全部一起慢慢张开,你到好,竟是一瓣一瓣舒展开来的。”
他正感慨,突然福至心灵,目光下移,正正对上一双灵动清澈的眼睛,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还看出几分孩童的懵懂之色。
“小师妹!你终于醒了!可有觉得哪里不适吗?”
他先是一愣,随即欣喜又放轻了声音,怕吵到刚醒的容心。
少女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神色懵懂如稚童,盯着眼前的少年人看了半天,随即开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声音中带着雀跃:“爹爹~”
江焕:……
江焕:???
江焕:!!!
救命啊师长!小师妹她好像疯了!
正准备推门而入的沈师长和几个学监还有容缚在听见里面软软的一句“爹爹”时,脸上笑意一僵:
他妈的江焕这禽兽小子在对一个小姑娘做什么?!
“嘭!”
书房的门被一脚踹飞,烟尘四起,伴随着师长的怒吼:“臭小子你在对她做什么!”
江焕:???
我干什么了我?
“啊,师长别打!师长……我……啊……哎哟……我还有伤……啊!”
少女从床上坐起,看着江焕被揍得上蹿下跳,竟是拍手笑了起来,笑声清灵,发自肺腑的开心。
“表妹别怕!没想到这臭小子竟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牲!你没事吧,让表哥看看!”
容缚窜到容心身边,细细打量她。
江焕:?
你才畜牲!
容心盯着容缚,满目稚嫩,整张脸褪去了平日里的疏离和郁气,单纯得令人心生怜爱,是对稚子一般的保护欲。
容缚:不对劲,这泛滥的父爱感是怎么回事?
“阿娘!”
下一刻,少女开心的往容缚怀里一钻,笑声清脆如铃。
容缚浑身一僵,当场石化。
不是,讲道理,他哪里像个妇人了?!
小师妹你是不是脑子傻了连眼睛都不好了!
几个学监也顺势看了过来,面带震惊之色。
沈师长举着拳头,神色复杂。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江焕:呜呜呜,我真的是冤枉的。
……
一柱香后。
沈师长查看了她的身体状况,缓缓道来:“她的神识已经有恢复迹象,若我猜的不错,当这五瓣花全都绽放时,这丫头就会清醒过来了。”
说罢,他也暗暗称奇,这种独特的痊愈方式他也是头一次见。
小木灵:哼哼,没见过吧~
容缚低头看着半靠着自己,正玩着他腰间别着的红穗子的容心,不由抽了抽嘴角:“那在她恢复之前,我俩得一直当她爹娘?”
沈师长点点头:“只能如此,若是不顺她的心意,惹她伤心了,难保她头上的花不会枯萎。”
江焕和容缚对视一眼:……
这叫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