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戚笑着揉了揉男孩的脑袋。
冯绍蹲下身子,\"你就是穆晏吧?\"
\"好小子有骨气!\"
抬眼望去,徐婳和女孩正笑看着,\"不过你现在还太小,要回去保护母亲和妹妹。\"
\"先学会保护亲人和自己,等长大了再保护家国。\"
穆晏小鸡啄米般点头。
晋扬城各大商户自主掏钱,运来了大批所需的生活物资,就连地下鬼市的商贩们也出现,将能用得上的东西带来。
冯绍望着众人,深受感动的行了个礼。
旁边参军登记处,有一少年,上来就急切的询问:\"军爷,有一位名叫萧怀悰的,他是我师父。\"
\"人在哪啊?\"
\"对了,他是跟着郡主来的,他们都去哪里了?\"
提笔记名的男子手一停,\"你说的是……肖昀吧?\"
付暃回想一下,\"对!这个是他的真名。\"
男子叹了口气,\"昨夜夜袭敌营,身受重伤,现如今在伤营里。\"
\"你若真是他的徒弟,去跟冯将军说一声。\"
闻言,他瞬间急了,\"身受重伤?!\"
付暃着急忙慌的找到冯绍,说明来意。
冯绍命人带他前往伤营看望。
进去前,还不忘叮嘱道:\"人刚救回来没多久,还在昏迷当中,尽量别打扰。\"
付暃连连鞠躬,\"多谢军爷。\"
撩开帷幕,里头还带着血腥气,因伤员太多,一处营帐挤了三人,而他一眼就瞥见了萧怀悰。
面色苍白如纸,上半身裹着厚重的纱布。
明明几天前还那样严厉的要求,甚至训斥过自己。
原来战争如此可怕,可以让一个这样厉害的人,说倒下就倒下。
付暃不争气的湿了眼眶,来到跟前看,躺着的他更像是没了气息的死人一样。
瞬间绷不住,慢慢的坐在床边,一时之间忘记了方才的叮嘱,\"师父……\"
\"这几天你不在,我都游手好闲的,一刻也没有练剑,你教的那些都忘了。\"
\"你可要快点好起来,要打要骂都行,继续教我。\"
\"还有什么暗器书,我一个字都看不懂。\"
\"那套剑法,忘得一干二净,你要重新教。\"
少年声音哽咽,早已将眼前人当成了最敬重的良师,说着一大堆反话,企图让身负重伤的人醒过来。
越说着头便不自主的低垂,不经意间瞥见他手中紧攥着的东西。
凑近看,好奇的伸手想查看是何物。
然而怎么都掰不开,反倒是看到了压着的穗子,淡青色的穗条染了大半的血。
付暃瞧此,大约能猜到了。
应该是香囊穗。
没再好奇,接着唠唠叨叨的说,换了说辞:\"师父,我来的时候没看见师娘。\"
\"他们说去搬救兵了。\"
\"若她回来看到你这个样子,肯定会哭得很伤心。\"
说到这,旁边两人都撑起身,立马看过来,张嘴想提醒,但欲言又止。
而付暃看不到,自顾自的说:\"在她回来之前,你得赶紧醒过来。\"
\"要不然,我……看不起你。\"
回想起什么事,又道:\"你还不醒的话,我扭头就去拜她为师,天天缠着她。\"
床上的人依旧紧闭着双眼,手指却微动了一下。
\"郡主一看就是温柔体贴的人,不像你那么严格。\"
\"算了,我两边都学。\"
话音渐渐消散,周围重新陷入安静。
静默了会,付暃长叹一口气,站起身没再打扰。
然而在人刚要走时,身后传来一道极其嘶哑微弱的声音——
\"你想得美……\"
在场的三人都听到了,愕然看向他。
付暃欣喜的坐回来,没压住声,高兴的大喊:\"师父!你醒了!\"
萧怀悰微微蹙眉,眼帘沉重,缓缓半睁开,眼眸沉郁,无比幽怨。
原本疼得厉害,意识迷迷糊糊,耳边不断絮絮叨叨的,像蚊子一样吵得要死。
本不想理会,但当听到关键的人时,逐渐回想起她临走前的话,意识挣扎,拼命的想要醒过来。
他说不出话了,浑身都痛,嗓子更是干涩,刚刚那一声是十分费劲挤出来的。
付暃反应过来,激动万分的跑出去,\"我师父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