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呈抬起头来,就看到一个红衣美人翩翩然立在门口,好整以暇地看着公堂上的热闹。
县令见状,急忙道:“是啊王爷,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啊!”
“呵。”兰书嗤笑一声,“你是不敢,不代表你的上司不敢。我猜,现在那批军饷,应该还在清水山的古刹之中藏着的吧?”
殷呈眯起眼睛,“你怎么知道?”
“押送军饷必定要从清水山脚下的官道路过,既然上一个关口军饷无误,势必就是在清水山附近丢失的。”兰书道,“军饷不是小数目,势必不会放在身边引人怀疑。唯一的可能,只能是那座古刹。”
殷呈吩咐身边的一个将领,“去清水山找。”
兰书挑眉。
这便是世人闻之色变的凶神殷呈?
瞧着杀气甚重,却没多少戾气。
兰书头一次见这样的人,难免好奇起来。
而那县令一听清水山古刹时,便已经面如死灰了。
自古官员克扣军饷都成常态了,俗话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上头的人层层吃下来,最后再漏一些油水给他们地方官员。
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
谁曾想这位呈王殿下不按常理出牌。
试问,这天下还有谁敢一纸八百里加急去问皇帝到底发了多少军饷?
只有呈王。
他要来了押送军饷的路线图,正挨个算账呢。
这人手握重兵,完全不讲道理,更不会管什么律法规矩。
他拿着各地官员的交接书,只按上面的名字找人。
你若是闭门不出,他直接打上府来。
你若是虚与委蛇,他喊人搬你私库。
总之,非常不讲道理。
也不是没有刺头官员说要上报朝廷,请陛下做主。
他直接拔刀清理门户。
都死了,就不会告状了。
每年朝廷那么多进士等不到官职,正好给朝廷人员迭代。
这名声,谁听了不打个寒颤?
兰书见没好戏看了,正欲离开,却被殷呈叫住了。
殷呈说:“你挺厉害的啊。”
“你的人这才刚去,就这么笃定我说的是对的?”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殷呈说,“你来给我做军师吧。”
兰书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我一个哥儿,如何做军师?”
殷呈说:“少说那些没用的,就问你愿不愿意。”
兰书想了想,问:“给你当军师,有什么好处?”
“你要什么?”殷呈问。
兰书些稍显迟疑,“我要你腰上的那块龙纹玉佩。”
殷呈二话不说就取下玉佩扔给他,“拿去,够吗?不够我家里还有几十块。”
兰书轻笑,“你知不知道郎君把玉佩交给一个哥儿,是什么意思?”
“我管你什么意思,就问你,来不来北境军做军师?”殷呈说,“工资任你开。”
兰书将玉佩扔回去还给他,“好,我同意了。不过我有个要求。”
“你说。”
“我得带个人同行。”
殷呈说:“没问题。”
那时兰书从未想过,他带去的人,竟然是炎汝很早以前就埋下的暗桩。
从一开始的初遇,便都是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