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哪能不知道夏公子心里的弯弯绕绕,只等他将诸事安排妥当,便把夏公子连哄带骗地带上船。
船离坞时,需得向吴家缴纳一笔不小的过水费。
林二爽快地交了钱,让钟离和大兴留在这里,暗中收集证据。
账本,口供,人证,敛财而来的金银去向……
当今朝廷严打贪腐,此等勾结,若是闹大了,定是能作为典型,拉吴家出来杀鸡儆猴。
夏公子这会儿完全没有心情欣赏沿途的风景,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跟林家人相处。
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讨喜的性格,若是林家人不喜欢他的话,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两口子各有各的担心。
林二怕夏映吃不惯明州的食物,特地还从云州带了个当地的厨子一道回去。
逢年过节,除了远在西南子承父业的林四和林五,实在没办法轻易回家之外,其他几个儿子都会归家陪伴小爹。
当然,老大偶尔也要除外。
因为他喜欢乱跑,要不是时常寄一封家书回来,就跟死外面了似的,一点消息都没有。
林二强行拉着夏公子回府的时候,恰好听见花厅里小哥儿细细弱弱地哭声,跟小猫似的。
“谁在哭啊?”夏映问。
林二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他扭头问一旁的侍子,“念哥儿怎么哭了?”
侍子表情几经变换,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二爷,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一踏进花厅,就看见老大正手忙脚乱哄着念哥儿,另一边的叶轻语的表情又无语又觉得好笑。
念哥儿哭得可惨了,鼻尖儿红红的,委屈巴巴地啜泣。
他一看见林二就小跑过来,一头栽林二怀里,“二哥哥,呜呜。”
这哭得也太惨了,林二揉了揉弟弟的脑袋,心疼地问:“这是怎么了?”
小林念可怜兮兮地一边抽泣,一边说:“好难看……”
林二不解:“什么?”
叶轻语说:“还不是老大买的丑东西。”
林二心想,能有多丑,都把念哥儿给丑哭了。
他低头,定睛一看,念哥儿头上戴着一支亮瞎眼的金簪,是非常富贵的花鸟图案,夺目极了。
这金簪做工精致,单看是很富贵的一支金簪。
只是念哥儿今年才十岁,软软的小包子哪里压得住这么富贵的金簪,因此看上去十分的……滑稽。
“不哭了,咱们不戴了好不好?”林二说,“下午二哥带你去买新的,好不好?”
他在云州买的胭脂水粉、珊瑚珍珠一类的首饰,进门之后就让侍子分别往小爹和弟弟的房间送去了。
小林念摇头,捂着华丽而又丑陋的金簪摇头,“大哥哥送的,不,不摘。”
林二无语地抬眸看向老大,“我说老大,你要是实在不会买,就别买。”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林云渊翻了个白眼,随后将目光落在林二身后的夏映身上,“他是谁?”
林二长臂一捞,揽着夏映的肩膀,“小爹,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夏映,我娶的夫郎。”
此言一出,叶轻语愣住了,老大惊了,就连念哥儿都不哭了。
夏映:“……”
夏映僵在原地,干巴巴地向众人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