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笑因是个哥儿,便游走于后宅庭院之中,为那些有头有脸的夫郎们代购一些隐晦的秘药,从中赚取差价。
虽然他们三人各有活计,可想要从青楼里赎一个人回来,单靠那点钱还远远不够,这才琢磨起了歪门邪道。
白天坑蒙拐骗的不义之财,再加上工钱,三人如今只存下十几两银子。
他们也没有固定的居所,这处棚子也是捡旁人不要的东西搭建的,也不知能安稳住到何时。
这钱不能放在棚户里,也不能放在身上,便只能寻一个地方藏起来。
只是等姜笑来到土地庙时,将藏钱的地方翻来覆去找了几十遍,都没有找到他们的钱。
当初他们选择将土地庙作为藏钱的秘密地点,就是因为这里足够破败,庙前的草木遮天,人迹罕至,不会引来窥探。
狡兔三窟,当时姜笑藏钱时还特地分了好几个地方,可现在……他们的钱居然都不见了。
他们三人绝不会背叛彼此,唯一的可能……只能是被别人拿走了。
他在附近检查了一遍,果然找到了线索。
是一颗上了年头的发黄的骰子。
而这镇上只有一家赌坊。
他又气又急,也不顾天色黑透了,只借浅淡的月光深一脚浅一脚往镇上跑。
怡红楼灯火通明,以他的身份是进不去大堂的。
可现在王一和吴小狗都在大堂伺候,他进不去,只能焦急地在怡红楼的后门等待。
等再次见到王一和吴小狗,已经天亮了。
姜笑哆哆嗦嗦地把钱不见了的事告诉了他们,然后将捡到的骰子递给吴小狗。
吴小狗是唯一一个识字的人,他仔细地观察骰子上的刻字,说:“这就是麻癞子的骰子,这上面有他的名字!”
吴小狗回忆了一番,笃定地说:“搞不好是因为上次咱们去土地庙藏钱的时候被他看见了。”
王一怒道:“那我们赶紧去把钱抢回来啊,万一麻癞子把钱输光了,进了赌坊的口袋,那就真要不回来了。”
姜笑在门外站了大半夜,这会儿早就被风吹得脑子钝痛。
不过他的意识还算清醒,“麻癞子肯定不会承认的,再说了赌坊还有打手……单凭咱们三个人去要钱,肯定很困难。”
吴小狗忧愁道:“那可怎么办?”
姜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我们得找个帮手。”姜笑说。
王一有些疑虑,“就咱们三个人在镇上的臭名声,谁会帮咱们?”
姜笑说:“你们先回家等我。”
王一和吴小狗面面相觑,却见姜笑已经走远了。
他穿得实在单薄,虽然不至于骨瘦如柴。可那小身板看上去确实不见有肉,像是风一吹就要倒下似的。
清晨的风吹过,撩动了他的发梢,可那道消瘦的背影每一步都走得很坚定。
镇上的乞丐消息灵通,再加上林思恒实在太好辨认了:黑红相间的抹额,一把剑柄上雕刻着人骨骷髅的重剑,还穿着价值百两的衣服。
但凡见过,有肯定有印象。
因此姜笑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很快就打听到了林思恒的行踪。
林思恒住在一家客栈里,姜笑敲开他的房门。
少年比他高出一个头,他只得仰起脸看他。
林思恒有些诧异,他原以为是小二上来送东西,却没想到开门看见的人居然是小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