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他的话来说,这些歪瓜裂枣,都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顾勇走进主帐时,恰好看到兰书正斜斜倚靠在殷呈身边,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白瓷勺,“将军,来尝尝这鸽子汤,很是鲜美呢。”
“顾副将来了,坐。”殷呈就着兰书的手轻抿了一口鸽子汤,挑眉:“滋味儿不错。”
这两人眉来眼去,看似情意绵绵,实则双方的眼中的刀子都快要具象化了。
殷呈:从我身上下去!
兰书:这么多郎君就你事儿最多,赶紧三两口喝了,我肩膀都歪酸了。
顾勇自是不知这两人眉来眼去的内容,他一眼就瞧见摆在桌上充作筷托的小竹筒。
一张桌子四个人,仅他面前的筷托是小竹筒。
再看正中那瓮鸽子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分明就是他早前放飞的那只信鸽!
原来是场鸿门宴!
他内心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他放飞信鸽时极其小心,他们是怎么发现的?
这三人……究竟是谁?
一时之间,顾勇神色变幻莫测。
“顾副将,坐下吃饭啊。”小北说着,端起碗开始给自己夹菜,“待会儿凉了都。”
顾勇默默坐下,整个人如坐针毡,就连拿筷子的手都有些沉重。
兰书将这一幕全看在眼里。
他单手支起脑袋,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语调轻浮,“顾副将,你要不要尝一尝这西南的鸽子,方才将军尝了都说滋味儿不错呢。”
顾勇还没有应话,小北就先一步盛起鸽子汤送到他面前。
见顾勇迟迟没有动,兰书拢了拢衣衫,莲足微动,很快就走到顾勇身后。
“顾副将为什么不喝,莫不是觉得这汤不合口味?”
他柔若无骨地伏在顾勇肩头,一手搭在顾勇的手臂上,摩挲着男人的手腕。
另一只手则是用纤细的指尖暧昧地划过男人的脸颊,动作轻得似一根轻飘飘的羽毛。
说不出的暧昧。
“副将不肯喝汤,是瞧不上这汤,还是瞧不上咱们将军?”
顾勇大概是头一回和哥儿靠这般近,他几乎能闻到身后的美人身上传来的淡淡凝香。
靠得太近了……顾勇耳朵绯红,僵直着背脊,感觉比上刑还要难熬。
一滴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滑落。
这会儿哪里还记得信鸽,满脑子充斥着美人的凝香,搅乱了他的思绪。
殷呈心想:这人一看就没老婆,纯情得像是没谈过恋爱。
他忍了半天,偏头无声笑够了才把头转回来,他面无表情地说:“是啊,顾副将,你是瞧不上这汤,还是瞧不上我?”
顾勇“腾”地站起来,“卑职绝无轻视将军之意,还请将军明察。”
兰书反应极快地闪到一旁,才没有被他推到地上。
“卑职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将军恕罪。”他说完,也顾不得别的,慌慌张张跑出了主帐。
速度之快,临出门时还差点绊倒,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落荒而逃了。
殷呈强忍着没笑出声。
兰书叹了口气,“想笑就好好笑,别整这出死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