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阿临!”从村长那里回去时,鹿瑶突然对她身侧的少年说道。
“谢我什么。”他可什么都没有做。
她一个人应付村长绰绰有余。还很机智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不但可以查到伤害她的凶手,也能让村长放心交给她采买的银子。
各取所需才是最正确的合作方式,村里人既不用担心她会拿了银子跑路,她也能不费力地查出害她的凶手。
“不,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是不敢跟村长直面交涉的。”说白了,她是有点狐假虎威的意思了。
只要村长知道了她身上有路引,只要她不配合,或者提出什么不合适的要求,村长就完全可以抢了她手中的路引找村里与她身形长相差不多的人代替她进城。
路引上只写了出发地和目的地,以及当事人的一点长相特征,又没有具体的画像。
归根到底,她只是一个没有依靠的孤女。
现在她身边有了个武力担当在,她说话的份量也就不一样了。
村长叔不是个坏人,但也不算是纯好人。
他可以在鹿瑶伤了脑袋时原地等她一天,但他也默认了他媳妇不问自取她爹娘的家当。
人性是很复杂的,村长等了重伤的鹿瑶一天,又让自家的板车拉了她两天,可他也收获了村民更多的信赖,还名正言顺地收下了一些属于鹿家的东西。
从大局上来讲,村长是个合格的村长,也因此,鹿瑶这个半路要离开的人就显得有些例外了。
她不得不防。
慕容赫临第一次不是因为鹿瑶出色的容貌而认真地注视着她。
鹿瑶不是菟丝花的认知让他心底某个隐秘的心思更加清晰了起来。
“村长说你说亲了?”
“对呀。”她的这具身体已经16岁了,这个年纪说亲不是很正常么。
“你怎么没跟我说过?”慕容赫临见不得她不以为意的态度。
“你也没问过呀!”
“那你现在说说,你的未婚夫是个什么样的人!”慕容赫临的声音淡淡,但鹿瑶总觉得周身凉飕飕的。
可他们明明已经出了深山,外面的艳阳毫不吝啬地散发着火一样的热度,炙烤着大地。
“说什么,我也没见过那人呀。”虽然找到未婚夫是原身的愿望之一,但如果对方要是歪瓜裂枣的长相,她说什么也要想办法搅黄了这门亲事的。
“没见过怎么就给说亲了?”虽说现在的婚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疼女儿的人家也会隐蔽地安排年轻男女相看几回的。
鹿瑶这个生活能力比他还差的女人,一看就知道是娇生惯养长大的。那她的父母肯定不会随随便便地给她说亲的吧。
鹿瑶想了想,说:“那边是我爹的故交。只是东庆离咱们甘州比较远,两家的来往不多,但我爹是去过几次的。我爹都说有小文曲星之称的人,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还文曲星?他见过那么多的状元榜眼,也没听说谁敢自称文曲星的。
慕容赫临打心眼里就对这个还没谋面的小文曲星的印象坏到了极点。
坐在行李旁休息没一会儿,村长就拿着纸笔过来了,上面写着每家每户需要买的东西。
纸是最廉价的莎草纸,跟手纸差不多了。但笔却是狼毫,鹿瑶瞧着有些眼熟,笔端还刻了一个小小的‘瑶’字。
大概村长也没注意,随手拿来的一支笔竟然是鹿瑶及笄时,秀才爹送她的及笄礼物。
这就有点讽刺了。
“瑶丫头,这上面的东西,你尽量去买,买不全也没有关系,只是一定要记得带回来足够的治疗毒虫伤口的药。”
“知道了,村长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