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絮一听,大吃一惊,御前舞剑,稍有不慎,那可是杀头大罪,而且会轻易暴露自己的剑招,习武之人一看便知自己是那晚刺杀的刺客,急忙说道:“妾身不会舞剑。”
弘昼说道:“格格何必谦虚呢,你宫墙内常常传出铛铛的刀剑撞击声,更有侍卫亲眼看到,又怎会有假?”
弘历起身说道:“五弟切莫说笑了,父皇面前岂能舞枪弄剑,对父皇不尊,传出去更是天大的笑话,要是冲撞了父皇,你担当的起吗?”
弘昼笑了笑,说道:“四哥你太迂腐了,区区舞剑而已,只为观赏逗乐,又怎会冲撞呢?父皇你觉得呢?”
雍正慵懒的坐在龙椅上,几杯酒下肚,脸上也泛起了红晕。听着二人说话,似乎无关紧要,悠悠说道:“这个想法很是不错,很有新意。”
弘昼听后,嘴角微微翘起,说道:“兰秀格格,请吧。”咏絮看了弘历一眼,弘历满脸焦急的神色,她慢慢站起身来,被一位宫女引着去偏殿更换衣服。
不一会,大殿内激昂的音乐响起,六位身穿黄色束身服的舞女手持长剑冲上殿来,她们踩着鼓点,热情洋溢,婉转腾挪,身姿轻盈,一招一式,既优美又充满练武者的刚性。
殿内的气氛一下子被拉了上来,众人都忘了吃饭,目不转睛的观看殿前的表演。兴许是听腻了悠悠扬扬毫无波澜的曲子,突然来了不一样的口味,众人都很感兴趣。
跳着跳着,琴声一起,六名舞女列成两队,右手举剑指天,动作一致,咏絮一袭白衣,出现在殿中。她右手拿剑,剑锋向下,两脚迈着小碎步快步移向前方,从六名舞女中间穿过,来到最前面。
只是她前移的姿势实在不是好看,犹如两脚之间绑了根绳子,只怕一不小心就会被衣服绊倒一般。众人看了,都忍俊不禁,碍于皇帝在此,不敢笑出声来。咏絮在前领舞,拿着剑到处乱刺,后面的舞女跟着她做动作,却根本跟不上她的节奏,也只能瞻前顾后,拿着剑乱刺。现场一片混乱,犹如当街杂耍一般。
在座众人实在忍不住了,有的哈哈大笑,有的捂腹狂笑,各宫娘娘们都以帕捂面嘻嘻讥笑,现场一片混乱。
现场只有两个人笑不出来,一个是弘历,一个是玥夫人。弘历面色凝重,眉头微蹙,紧紧盯着咏絮的一举一动,看别人肆无忌惮的嘲笑,犹如一记记耳光打在他的脸上。
突然音乐骤变,节奏愈发激昂,鼓点密集,犹如阵前冲锋一般。一位黄衣女子凌空而起,举剑向咏絮身上刺去,咏絮睁大双眼,吓得连连后退。一不小心,踩到身上的裙子,“铛”的一声,摔倒在地。
那黄衣女子并没有停止向前,眼看剑尖就要刺到咏絮身上,弘历撑桌而起,飞身跃过,两三步拦在了咏絮身前,黄衣女子此时已经来不及收手,剑尖径直刺入弘历胸膛,鲜血染红了身前的衣服。
这一下变故众人都大吃一惊,黄衣女子立刻被在场的侍卫控制住,吓得瘫软在地,大呼饶命。富察福晋急忙走上前来,查看弘历的伤势,弘历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指着黄衣女子喝道:“是谁指使你来刺杀的,快说?”
黄衣女子颤抖着声音说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斗武是舞剑的一个环节,没想到会这样,皇上明查!”
弘历怒道:“胡说,兰秀格格已经摔倒在地,你却还不收手,分明是心怀不轨。”黄衣女子哭道:“皇上饶命啊,皇上,真的没有人指使奴才。”
雍正冷哼一声,低沉着声音说道:“在朕的万寿宴刺伤宝亲王,竟然敢说是意外,交给慎刑司去审吧。”黄衣女子哭喊着被侍卫拖下殿去。
咏絮跪倒在地,说道:“儿臣弄砸了父皇的寿宴,扫了众人的兴,请父皇责罚”
弘历也跪倒在地说道:“父皇,不关兰秀格格的事,要罚就罚我吧。”
雍正说道:“好了,你二人都别说了,赶紧下去处理伤口去吧。”二人叩头谢恩,搀扶着站起身来,富察静怡走上前来,搀扶着弘历,玉福晋跟在后面,几人一同走出殿去。
毓庆宫内,密密麻麻的围着一群人,太医卢锦瑜给弘历处理好伤口,说道:“殿下,并没有伤及到要害,按奴才的方子每日服药,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便可痊愈。”并递过来一瓶药给子诚,嘱咐道:“每日将这药粉洒在伤口上,可促进伤口快速愈合。”子诚接过药,点了点头。太医给弘历行礼后便退了下去。
弘历慵懒的躺在床上,身子略感疲惫。富察福晋走上前来说道:“王爷,让臣妾给你上药吧。”说着从子诚手里接过药瓶,坐在了床边。
弘历抬眼一看,见屋子里主子、丫鬟站了一群人,顿时觉得头晕眼花,心烦意乱。
他一手扶额说道:“我已无事,你们都下去吧。”富察福晋心领神会,转身对众人说道:“你们都散了吧,让王爷好好养伤。”转头又对身边的丫鬟说道:“去把王爷的药熬好了端过来。”
丫鬟领命,转身要走时,弘历说道:“不用了,福晋也退下吧。”富察福晋心有不甘,说道:“王爷,你受伤了,就让臣妾留下来照顾你吧。”
弘历看都没看他一眼,摇摇头说道:“不用了,兰秀格格留下,其余人都退下吧。”富察福晋一听此话,顿时眼冒冷光,怒火攻心,愤愤的将药瓶往床边一扔,站起身来扭啊扭的径直往门口走去,全然不顾什么礼仪尊卑了。
众人一看此情形,纷纷识趣的行礼后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