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走出胡同,来到卖风筝的那条街上,往咏絮逃跑的方向瞧去,却哪里看的到她的一点影子。看了良久,一辆马车缓缓驶来,魏廷珍道:“殿下,路途遥远,请上马车。”弘历不舍的收回目光,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了起来。
弘历坐在马车上,心思难定,心道:“本想着跟絮儿再好好玩一天,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都没来的及道别,她还在洞庭湖等着我呢,我要不要去跟他告别呢?”掀开马车的门帘往四周一看,四周侍卫黑压压的一片,街道两边零星的躺着被刺客暗杀的尸体,心中一凛,心道:“算了,身份已经暴露,再过多接触,只会给絮儿增添麻烦和烦恼。”
咏絮和莺儿慌乱的往西边街道上逃窜,逃了一会,见黑衣人并没有跟来,便稍放心了。此时咏絮急于跟弘历会和,便不停的往洞庭湖方向跑去,边跑还边想:干嘛约在那么远的地方。出城以后,便借了一匹马,马不停蹄的往洞庭湖赶去。来到洞庭湖后到处寻找,却不见弘历的踪影。咏絮不免有些着急,心想:四哥可能在来的路上,还没有赶到。便坐在洞庭湖边等着,一直等到天黑,仍不见人影。
越等心中越是慌乱,越是着急,莺儿在旁边劝道:“小姐,我们先回府吧,说不定阿四已经回去了。”咏絮倔强的说道:“他说过要来洞庭湖会和的。”
“天都很晚了,可能他实在赶不过来就回去了,我们先回府看看吧。”
咏絮将信将疑的说道:“会吗?”莺儿道:“会的,万一他回到了府中,见不到你也该着急了。”咏絮低声说了句:“好吧”,二人便翻身上马,策马向府中赶去。
途中经过分开的集市,咏絮在集市上四处寻找,希望能见到她的四哥,但每个街道,每个角落都找遍了,还是看不见他的身影。
催马回到府中,冲进弘历的居所,并不见其人,询问其他的家丁,都说一天都没见到过黄四。咏絮心中忐忑不安,甚至有些害怕,脑中不停地闪过很多念头:四哥去哪了,四哥能去哪呢?那些黑衣人武功如此高强,四哥会不会……,想到这里,心中一阵刺痛,不敢再想下去。
咏絮飞奔来到水阁,水阁还是往日风景,但四处都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找着找着,咏絮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竟蹲在水阁的走廊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莺儿一直跟在她的身边,看到小姐哭的如此伤心,想要劝她几句,但又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不管用,还不如让她发泄出来更好,便在旁边轻轻的搂着她,静静的守着,没有说一句话。
咏絮基本上彻夜无眠,第二天天刚刚亮,咏絮没有告诉任何人,牵了匹马便悄悄地出了府门。她来到市集到处寻找了一遍,没有找到,又来到洞庭湖边,四处寻找一遍仍不见人影,便坐在洞庭湖边等,心道:他说过会来此处与我会和的,我就会一直在此处等他,一天等不到便两天,两天等不到便三天,一直等到他来此找我为止。
晨起,莺儿端着洗脸水来给小姐梳洗,进门一看,见小姐不在屋内,顿时慌了,跑去告诉了老爷夫人。陈老爷派人将府中寻找一遍,仍找不到咏絮,正大发雷霆,莺儿说道:“老爷,我知道小姐在何处了,你给我一匹快马,我去把小姐带回来。”
老爷问道:“她在何处?”莺儿说道:“可能在洞庭湖边。”陈老爷说道:“怎么会去那么远的地方,我派几个人跟你去,一定要将她给我带回来。”莺儿应了,便带人出发了。
接近晌午时分,咏絮在洞庭湖边已经坐了五个小时,早已感觉浑身饥饿无力,忽听见阵阵马蹄声响,一转头,见莺儿骑马前来,后面还跟着四五个家丁。
莺儿来到咏絮跟前,抱怨的说道:“小姐,你怎么一个人就跑来了,也不说声,你知不知道老爷夫人都急坏了,快跟我回去吧。”
“你们回去吧,跟我爹娘说我没事,不用担心我,天黑了我就会回去的。”咏絮无力的说道,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莺儿担心的说道:“你在这里坐着也不是办法啊?先回去吃点东西吧?”
“我不饿。”
莺儿在一旁不停地劝说,可是咏絮就是油盐不进,坚持要在此处等。实在没有办法,自己便坐下来陪她等,派一位家丁回府去禀告老爷,又派一位家丁去集市买了些吃的来。直到晚上亥时,夜色已深,咏絮在大家的劝说下才回到府中。
回到府中,咏絮疲惫异常,见过父母,被父亲狠狠的责骂了几句,陈骐见女儿如此,有些不忍,便没再多说什么。反而母亲十分心疼女儿,不停地宽慰她。母亲走后,咏絮倒床上便睡下了。
第二天,又是一大早便出门了,咏絮将整个岳阳城都找了一遍,将阿四有可能去的地方:岳阳楼,郊外的油菜地,集市都仔仔细细的找了一遍,逢人就问,见人就打听,可是还是没有结果。心中很是难受时,便找一个无人的地方放声大哭,哭完以后决定还是回到洞庭湖去继续等。等着等着不禁胡思乱想:“四哥,你到底在哪?你为什么不说一声就离开了,那天市集分开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如果你被那些黑衣人杀害了,我也该找得到你的尸体啊。我四处询问那天的情况,据他们所说被杀害的人中并没有你,这就说明你还活着。四哥,我说过我会一直等你的,你一定要来找我。”
至此以后,咏絮天天日出晚归,风雨无阻,每天都到洞庭湖边来等,陈府中人苦苦规劝,都无济于事。直到一月有余,陈骐不忍看女儿如此折麽自己,狠下心来,将咏絮关在房中,不让其外出,每天一日三餐,让人从窗户中递进去。咏絮在房中嗷嚎大哭,苦苦哀求,也没有人给她开门。经过此一番折腾,咏絮渐渐的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只能把黄四深深地埋在心底,接受了黄四不在的事实,慢慢的从痛苦中走了出来。
日复一日,咏絮在府中无事仍是画画,吟诗,只是很少出府。莺儿见小姐每天闷着自己,多次提出出府陪她逛逛,咏絮感觉毫无兴致,便都拒绝了。时而拿出弘历送她的玉佩把玩,看着看着,触动伤心处,仍是泪如雨下。渐渐的,一个月,两个月过去了,有时想他想的厉害,便又会偷偷的一个人跑出府去,在洞庭湖边等,直到天黑才回家。
陈骐见到女儿这样,心有不忍,心中暗暗自责,一度怀疑自己将黄四赶出府去到底是对是错。
好在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妙药,渐渐地咏絮恢复往日的生活,那个活波开朗的女儿又回来了,陈骐才慢慢放下心来。
陈骐最近行色匆匆,官府衙门忙于奔波。整日愁眉苦脸,不停的的叹息,显然是由于官路不顺得缘故。
一天,咏絮正在屋中看书,听见外面人声嘈杂,来到窗前查看。见父亲形色匆匆的走进屋来,见到咏絮后,拉着她便往外走去,边走边说道:“赶紧收拾东西,你跟你娘马上离开陈府。”咏絮焦急的问道:“出什么事了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