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老爷有心疾吗?”夏娇儿看老人躺在地上,呼吸慢慢地平缓了,转头问小厮,吓傻的小厮点头如捣蒜一般,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个白瓷瓶,慌张说道,“大夫说过老爷有喘证,发作时一次一粒。”
喘证?夏娇儿想起是心脏病在这个时候不叫心脏病,叫喘症。
夏娇儿也不多废话,夺过来倒出一粒,温言对老人说:“老人家,你把药吃了,尽量不说话也不要动。”老人依言吞下药丸,面露感激。“老人家,情绪不可激动。”老人闭上了眼。
“哪位和集上郎中相熟,烦请领着这位小哥去请郎中来。”夏娇儿井井有条地安排。
“我,我家挨着医馆。”一个中年男人对小厮说,“跟我来吧。”小厮冲周围抱抱拳,一路小跑,慌里慌张跟着男人去了。
做完这些,夏娇儿看向老人,老人的面色由刚才的苍白逐渐有了几分红润,想着问题不大,又让小川哥把车上自己盖腿用的被子抱过来,盖在老人身上,别管什么干净不干净,救人要紧。
小厮很快请来了郎中,就是为娘亲诊脉的孙郎中,老先生搭手诊脉,沉吟了片刻,“很好,以后若是突发喘症,不可胡乱移动患者,就如今天便好。”
小厮更是对着夏娇儿一揖到底,“敢问姑娘芳名,陈家日后定当重谢。”
夏娇儿摆摆手说,“老伯伯无事便是上天保佑,还是去医馆瞧瞧吧。”说罢看老人慢慢起身,便抱起地上的被子,准备回自家摊位去。老人突发心疾获救这件事,夏娇儿觉得,是老人的病情不严重,并且还随身携带了药物,自己没有出多大力,不敢居功,就没有当回事儿,心里多少有点儿小骄傲的是,以前在学校里选修的急救课终于排上了用场。
孙郎中这才看见夏娇儿,他对一个月前见到的夏娇儿没有多少印象,只是好奇一个小姑娘怎会知道心疾的处理方法,不由多瞧了一眼,“姑娘家中可有喘症患者?”
夏娇儿摇摇头。
“哦?姑娘何以知道这样处置?”孙郎中看似想打破砂锅问到底。
“偶尔听人说起过,这样的患者忌讳多移动,害怕增加心脏负担。”觉得不妥,又指着左胸解释道,“我说的心脏就是心。”
孙郎中用奇特的眼神看了一眼夏娇儿,其中的赏识难以掩饰。
夏娇儿没有把这当成事儿,和小川哥一起收了摊。准备去集南头喊二大娘一起回家。二大娘在集南头卖围裙罩衣,她说来回集上近,走几步没事儿,夏娇儿执意要去喊她坐车,她帮了自家很多,夏娇儿知道感恩。
围裙每卖出一件,能挣上四文钱,第一次赶集卖了三件,挣了十二文,大娘很开心,很知足,她知道是因为有了夏娇儿的点子,这些衣裳才有人买,和女儿水花更加起早贪黑做衣裳。
在夏娇儿眼里,大娘就是挣个辛苦钱,大娘勤快,不怕出力气,这样的人一定不会过的太差。
很多农家妇女的围裙都是废物再利用,穿旧了的衣裳拼拼补补,干活时护住身上的衣裳不弄脏就行,没有几个人讲究好看,毕竟,那样讲究的人还用得着刷锅做饭吗?
夏娇儿还是从围裙里悟出其中的商机来——每个出嫁女都会缝制一件相对精致的围裙,在这个以夫为天的年代,没有人想在自己的新婚之初给夫家人留下一个邋遢的印象,二大娘的花边围裙罩衣,很快卖出名了,有些人家会给买一件和罩袖一套的围裙,再讲究一些的还要两套,夏娇儿预期会火的罩衣反倒卖不动。弄得她哭笑不得,本以为会提前几百年流行的样式,结果卖了个寂寞。
很快,小柳村里有人已经自己做仿制版的花边围裙,二大娘很生气,觉得会抢走自己的生意,夏娇儿一笑,劝大娘想开,大家都会缝制衣裳,集上,县城那些成衣店不还是开的好好的?要买的人自会来买,不买的人没有仿制品也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