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表妹多大了?”大婶饶有兴趣地绕过女人,看向小丫头。
“她啊,才十九,在家读书,后来她爸病了,就不念了,在家边种地边伺候她爸。”
“丫蛋啊,你真孝顺,我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有闺女。”
小姑娘被大婶这么夸,脸一下子红了,手指绕着衣角,小声回道,“没……没有。”
“哎,我这个妹妹就没出过远门,没见过啥世面,跟个闷葫芦似的,大姐,我都愁得慌,这上班不得挨欺负啊。”
女人说得很好,很为表妹担心,苏觉晓却丝毫没有从表情上看出来的这点。
苏觉晓总觉得,这小姑娘像是待宰羔羊,面前有个坑在等着小姑娘跳。
“花生瓜子,饮料了。腿收一下,让一让!”
火车刚开出去没多远,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售货员推着小车吆喝着,语气显然有些疲惫。
“最后一趟了!有卖的,快点啊!”
“火车上东西多贵,咱可不买。”大婶探头瞅了一眼推车里的东西,嘟囔了一句。
“喂,同志,有饮料吗?”苏觉晓见车上太热,半天齐思成还没消汗,便拦下了售货员。
“有,八毛一瓶,押金五毛,明早我过来给你退”
苏觉晓从包里掏出十块钱,买了两瓶。
对面大婶忍不住惊呼,“姑娘,你可真有钱,这火车上东西多贵啊,一下子就买了两瓶。”
“车上太热了,我们忘了带水。”
“你们下次得带个玻璃罐子,像我这种的,省钱。”
苏觉晓不想解释,笑着点了点头。
三人一排的座位,现在只有坐在齐思成旁边,那个戴眼镜的的男青年,从上车开始就闭目养神,一言未发。
“你们年轻人啊,就得学会省钱,留着点过河钱比什么都强……”
“烦不烦啊,都几点了?能不能让人消停睡个觉了?”
男青年终于睁开眼,忍不住呵斥了一句。
大婶被吓了一跳,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诶?你个小伙子子,一车厢人都说话,你冲我喊什么?”
“我就冲你喊怎么了?”眼镜男抱着膀子,不屑地看着大婶,仿佛自己坐在这个车厢降了身份。
“就是,你这同志怎么回事?有没有点礼貌?”卷发女也在一旁帮着大婶。
“我要不是没买到机票,能跟你们这帮人坐一趟破车?”
眼镜男的话一下引了众怒,周围人听到的人纷纷加入声讨的行列。
“小伙子,你带个眼镜就装文化人了?”
“嫌这车破下去跑啊,还飞机,你咋不长翅膀自己飞过去呢?”
“嘿,我就看不过丫的,大爷我今天非教训教训这种装大尾巴狼的!”
“……”
眼镜男一下子被这么多人围攻,有些心虚,但仍不服气,和其他人开始对骂。
突然,那个农村小丫头带着哭腔的尖叫声打断了众人互相叫骂声。
“我……我的钱……钱包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