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生日。”他把玩着她头顶翘起来的呆毛,淡淡地说。
贺庭舟生日那天是他父母的忌日。
温欲晚的心里一阵酸涩,别人过生日都是高高兴兴的,而贺庭舟却没办法过,难怪他成人礼那天整个人都笼罩着一股哀伤。
心里泛着酸涩,她低着头保持沉默。
贺庭舟看她不说话,温和地笑着安慰她,“没事的,我习惯了。”
“对不起,提起你伤心事了。”温欲晚小声的道歉。
“不算伤心事,死了挺好,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他云淡风轻的语气让温欲晚诧异,一脸惊讶地抬头看他,张了张嘴巴,酝酿了好一会才笑着说,“算了,都过去了,我们现在好好的,以后就别提了。”
现在她对贺庭舟过去的事没有半点好奇心了。
反正都是不愉快的事,不如忘了,何必耿耿于怀。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吗?”他垂眸盯着她问道。
她摆摆手,“现在觉得没所谓了。”停顿了片刻,认真地说,“不过,如果你觉得说出来会舒服点的话,我愿意听,不想说的话,就算了。”
“就像你说的,过去不重要了,我们的未来更重要的。”
温欲晚的话比任何药物都管用。
一瞬间让贺庭舟想起了第二次见到她的画面。
那年温欲晚刚满十八岁,考上了京城排名前三的大学,温瑞恒高兴得不得了,对于她的升学宴很是看重,不仅规格极高,还花费了重金,几乎宴请了京城所有的名流。
贺家自然也在其中。
贺庭舟那年刚回国接手公司业务不久,温家也是京城赫赫有名的世家,老爷子特意叮嘱贺庭舟要按时参加。
他因为手头上的工作还是耽误了点时间,等到的时候,晚宴已经开始好一会了。
去和温氏夫妇打了个照面,寒暄了几句,找了一处没什么人的地方抽烟。
烟刚点上,一股酒气扑面而来,紧接着一只细白的手便夺过他手里的香烟,狠狠地丢在地上。
他神情冷漠,抬头对上一双迷离的狐狸眼。
少女穿着淡紫色的礼服,水波纹面料在夏日的晚风下宛如流动的湖水,漂亮的脸蛋过目难忘,最勾人莫过于那双染了醉意的眼睛,摄人心魄。
来之前他调查过温家的情况,一眼就认出这是今晚的主角。
“温小姐,你喝多了。”
他无心和一个刚成年的小女生纠缠,转身掏出一根烟咬在唇边,准备离开去找人来。
结果又被她拽住,她刚伸出手去抢烟,贺庭舟就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不能抽烟。”她一本正经地说,眼睛里倒映出挂在夜空里中的弯月,亮晶晶的。
她凑近时带着股清香,混合着红酒的醇香,令人不自觉地沉醉,贺庭舟看着她的眼睛出神,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一张稚嫩的脸蛋。
那个送他橙子的小女孩。
竟然都长这么大了。
出于贺家的教养,他没推开她,平静地问,“为什么?”
精致的五官瞬间耷拉下去,看上去有些伤心,吸了吸鼻子慢吞吞地说,“我舅舅就是肺癌去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