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天变冷,刚下过的这场雪没有融化,雪下得不厚不薄,没过了人的踝骨,地势陡峭的地方很滑,林中有的树的叶子还没脱落,红黄满树,直径七、八十公分的大树随处可见,粗的树木直径可达一米多,有些地方在树林里根本看不到天空。
“好!不信找不到他们!”
张晓东眼神坚毅。
接下来的三天,张晓东亲自带着一个班在山林中侦察。
不过,三天过去,却一点收获都没有。
第四天下午,一身风雪的他回到驻地。
李荆璞把他让到篝火旁,深林如海,大海捞针,土匪藏得好深,很长一段时间俩人都没有说话,狂风刮起,树梢呜呜作响,如同鬼泣,寒风如刀,圈起漫天雪,火借风势,噼里啪啦地烧着。
烤了前胸后背冷,俩人把身体慢慢转过去。
“司令员,师长,有情况!”
正当俩人思索对策之时远处跑过来一战士。
昨天下午一时左右,刘山东子、徐大胡子、一枝花突然出现在山外近三百来里远的五营镇!土匪以迅雷之势对该地区进行了大肆抢劫、掠夺,屠杀了镇里所有民主政府及土改工作组的干部!一共有三十二名同志遇害!
什么?!
李荆璞、张晓东嗓子猛地一咸差点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娘的,这帮犊子玩意儿!”
李荆璞站起身狠狠地踹了一脚火堆,一千多人蹲守在这深山老林中一直在忙乎,被剿的土匪却出其不意地在队伍后背狠狠地捅了一刀,这让人的脸没地方搁啊!
“走,去五营!”
他大喊一声。
队伍立即下山。
的的的!
如一股疾风,张晓东更是带着骑兵营先行一步。
经过一整夜的疾驰,天明之时他来到了五营镇前。
“师长,你看——”
大钢略勒下马手向前指去。
前方右手边四十多米处有一片不太大的树林,光秃秃树枝上如一面面旗帜一般地挂着几十号的人!从衣着打扮,赫然能看出他们便是当地民主政府及土改工作组的干部!
“打倒共产党!”、“这便是共匪的应有下场!”、“共匪永远都是土匪!共产共妻!”“东北联军滚蛋!”等等,每棵吊挂人的树干上都贴着一张或黄或绿、或红的标语。
“这群畜生!”
张晓东咯噔一下子石化。
极度悲伤与愤怒之后的感受大多数未亲历之人并不知道,其实,其他形容词都不十分对,是空白,对,此时大脑是一片空白,魂魄皆无。
在大钢手向树林一指的那一刻,他已看清楚了一切。
呜呜呜!
一股悲壮之气弥漫在空中。
当战士们把烈士遗体放下来的时候他清醒过来,什么也没说,只是狠狠地咬着嘴唇,直到咬出血也不知道,他猛一拉缰绳急速地向镇中奔去。
除了留下几位照顾烈士遗体,其他战士也随之急速地冲向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