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停止咀嚼抬起头,看了看张晓东,没有说话,一把接过大洋,拿起一枚吹口气放至耳边,听过之后,又拿起另两枚大洋也听了听,然后他把皮子向前推了推收起银元。
张晓东把皮子放在自己的桌下。
“兄弟,想不到你是个爽快人!咱俩能够相见,就是缘分!这样吧,我请你喝酒!掌柜的,来只烧鸡,来个溜肉段和片肘子,再来个猪肉炖粉条!另外来两斤烧酒。”
“那个烧鸡要火大一点的,酒,找个盆用开水给烫一烫,另外,你家烧酒咋样?别两斤了,整四斤吧,两斤装在这里面,另外两斤给上来,酒菜快点给整,麻溜点。”
张晓东豪爽地把一块大洋和酒葫芦递给店老板。
“妥妥的!马上就给整上来!”
店老板接过大洋和酒葫芦脸上现出笑高应一声离去。
小财神爷啊,给自己送钱来了!
店老板对这位王掌柜的请吃请请喝是极度的热情,一张脸笑得如菊花一般,对出卖皮毛的男子的反应眉脚间还是很平淡,神情只是比刚才略微热络了一些。
对此,卖皮子的男子并不感冒。
男子没有说话,向张晓东拱拱手,把大开大合的双腿向里收了收。
嗖嗖嗖!
店老板动作果然很麻利,不一会儿,一只撕好的烧鸡及烧酒便被端了上来,酒是三斤,店小二指指柜台里的店老板对张晓东二人解释,多出的一斤烧酒是他们掌柜的相送的。
张晓东听后远远地向店老板拱起双手。
“皮子、小酒馆、烧鸡,兄弟,今天的情景同当年‘平东洋’绺子大当家的张天东、丁贵云为新华镇老百姓除掉棒子手的场景差不多啊,只不过,我不是棒子手,但兄弟你不会真的是哪个绺子的人吧?”
张晓东回过头边倒酒边看向男子以玩笑的口吻说道。
“大哥,好眼力,我还真的是绺子里的人,‘平东洋’没错。”
男子神色不惊。
“真的吗?”
张晓东极其认真地哦了一声。
“哈哈哈。”
俩人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俩人各自干掉了杯中酒。
“兄弟,贵姓啊?”
“免贵姓李,李铁,大哥,你大号是?”
“王福来。”
“兄弟,我早听说鹤岗这边的皮子好,这次,正好到鹤岗办点别的事,顺路就想看能不能收购一点,不过,眼前形势混乱得很,东西不怎么好收,或许过几天能好点?”
张晓东拿起只烧鸡腿咬了一口。
“大哥,看你挺仗义的我就多说两句吧。”
“日本人投降后,别说咱们这里,整个东北都乱成一锅粥,拿鹤岗来说,如今城里有苏联老毛子、鹤岗矿山维持会、矿警队、保安队还有国民党,前两天突然出现个啥八路军的矿务局,城外呢,还有‘平东洋’、‘刘山东子’、‘徐大胡子’、‘趟地龙’等二十几个大小不一的绺子,简直乱七八糟啊!”
李铁摇下头端起酒碗喝了口酒。
“兄弟,我看出来了,是挺乱糟!”
“鹤岗矿务局是八路军共产党建的,佳木斯现在就归八路军管,前几天,那个八路军矿务局局长不被人杀了嘛,谁干的?他刚来这里没两天,按理说什么人都没得罪,就这样不明不白被人咔嚓了?八路军不得来报仇啊。”
张晓东扫眼四周探身把头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