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胡文霆到办公室不久,余跃平也罕见的在八点之前来到了办公室,他是边接电话边走进办公室。胡文霆隐约听到了余跃平说的那么一两句:“唉呀,老孙呐,总共就那么十个名额,现在找我的已经不下二十个人了,你说我怎么分?好了,我尽量吧,我到办公室了,有空再说吧。”胡文霆听后,吐了吐舌头,我的乖乖,一晚上就有不下二十个人找余跃平,以后的时间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找呢?自己那点小麻烦和余跃平的比起来,还真算不上什么。
余跃平到了办公室以后,还是不得安宁,就在胡文霆给他泡水的时间里,又有两个电话打了进来,听余跃平在电话里的回答,十有八九还是找关系想往政法委塞人的。好不容易挂断电话,余跃平伸手示意刚打算要离开的胡文霆稍等一会。于是胡文霆就停住了往外走脚步,转身来到余跃平的办公桌前,余跃平苦笑了一下之后,问胡文霆道:“昨天晚上应该也有人找你了吧?”胡文霆点点头说道:“是的,下班之后不久,我的传呼机就不停地来信息,光回电话解释就花了我近一个小时。”余跃平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闭上眼睛似乎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之后,他睁开眼睛对胡文霆说道:“估计后面这几天还会有不少人找你,你在回电话的时候也不要把话说得太死,尽量不要得罪人,就像俗话说的,买卖不在仁义在嘛,等过几天之后,你把具体情况和我说一下,到时候我会权衡一下,尽量给你争取一些经营人脉的机会。还有下午我就不来办公室了,后面几天我也要暂时出去避一避,我到地方后会让小孙和你联系,把我的联系方式告诉你。你如果也不愿在办公室待着,就利用这几天时间出去把我昨天安排的几件事情给办了。”正当余跃平和胡文霆交待着近几天工作的时候,他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余跃平看了一眼来电号码后,示意胡文霆保持安静,然后他接起电话:“老周啊,我现在不在办室,在外地开会呢,你那事等我回来再说好吧。…行!行!我尽量。”说完这几句之后,余跃平就赶紧挂断了电话,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人,边走边对胡文霆说:“出去办事的时候,记得让办公室给你派个车,以后为公家办事,都可让办公室给你派车的。”
看着余跃像逃跑似的离开了办公室,胡文霆心里觉得这实在是有些滑稽,但更多的是感到无奈,在我国这个人情社会里,谁也无法独善其身,就连余跃平这样的高级干部,都被逼到了落荒而逃的地步。正当胡文霆在为余跃平感叹的时候,轮到他自己头痛的事情也来了,刘子慧打来电话说,有好几个自称是胡文霆同学或校友的人,把电话打到了秘书科办公室,让胡文霆抽空给他们回个电话。胡文霆想了想之后,告诉刘子慧他一会就下去,到秘书科办公室给他们回电话。
来到秘书科办公室,暂时在秘书科待命的王雯雯和苏晓乐,见到胡文霆之后都站了起来,对着胡文霆喊了一声:“科长好!”。胡文霆点点头之后,就问刘子慧要来电话几个人的信息。刘子慧递了一张纸条过来,胡文霆看到上面有自己的研究生同学吴光林和周锋两人的名字,另外还有一个叫曾云飞的,他并不认识。于是胡文霆就坐到自己原来的办公桌前先给两个同学回电话,吴光林和周锋两人在电话里,都是先恭喜胡文霆成了书记红人,要求抽时间安排请客,然后就是向胡文霆大吐苦水,让胡文霆有机会帮他们向司法局的领导打个招呼,给他们安排个好一些的岗位。胡文霆先是爽快地答应了,然后就说自己人微言轻,司法局的领导不见得会理睬自己等等,总之就是玩太极,但两个人也找不到胡文霆话里的毛病,最后只好无奈地挂断了电话。
剩下最后一个曾云飞,电话接通后,对方亲热地喊了他一声“师兄”,然后就自我介绍说,他是八九级的本科毕来生,是和胡文霆一起到市委组织部报到的那一批人里面的一个。然后也是向胡文霆表示祝贺,说胡文霆是这一批人里面走得最快的一个,接着就说,他现在在郊区的京海县法院工作,他很想回到在市里工作的父母身边,问胡文霆能不能帮他在领导面前提一提,到时候他一定会重谢的。胡文霆同样用太极手段把曾云飞给打发了。
打完电话,胡文霆想起了余跃平的吩咐,于是就和刘子慧说了一下,下午准备出去给王雯雯和苏晓乐买衣服的事,让刘子慧一起去帮着参谋一下。一听有机会可以利用上班时间出去逛街,刘子慧哪有不答应的道理,高兴得直接从座位上蹦起来,如果没有外人在场,估计她都会直接抱住胡文霆亲两口。
正当刘子慧和两个女孩高兴地讨论着下午的逛街计划时,胡文霆的传呼机又发出了提示声,胡文霆翻看了一下信息,发现是曹林副秘书长找他,于是赶紧拿起秘书科的电话回了过去。电话接通后,曹林问道:“文霆你不在自己办公室吗?”胡文霆回道:“我在二楼的办公室。秘书长有什么指示?”曹林问道:“余书记也不在办室?”胡文霆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把实情告诉曹林,于是就只是“嗯”了一声作为回答。曹林又接着问了一句:“余书记是不躲出去了?我怎么都联系不上他。”这下子,胡文霆不能再用一声“嗯”来回答了,又不敢说出实情,于是就尴尬地举着电话,直憋得他满脸通红。作为市委的副秘书长,曹林到这时候自然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也就没有再为难胡文霆,于是就笑着说道:“行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胡文霆也在电话里“嘿嘿”笑了几声来化解尴尬。
接着曹林用比较平缓地语气和胡文霆说了起来:“我们两个都是为余书记服务,以后我们之间还是要互通消息的,这样等联系上余书记后,我向他请示一下,以后我把每周余书记在市委这边的工作安排表发一份给你,让你也能全面掌握余书记的活动安排,以便更好地为余书记服务。同样的,余书记在你们那边有临时性安排的活动,你也要及时的告诉我,我这边也能及时作出反应。今天的事估计是余书记没向你交待清楚,你不敢对我说实话,但这也正说明你严守了秘书的纪律,是一个有原则的秘书,我不会因为这事责怪你的,反而还要对你提出表扬。”胡文霆赶紧说道:“谢谢秘书长的教诲,以后我一定多向秘书长学习,争取早日成为一名合格的秘书。”曹林在电话里说了一句:“你很快就会成为一名优秀的秘书的。”之后就挂了电话。
胡文霆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间,已经快到上午十一点了,想着下午要办的几件事可能要花不少钱,于是赶紧跑到刘亚东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之后,听到里面传来了刘亚东熟悉的声音“进来”,胡文霆才松了口气。进了办公室之后,胡文霆就把余跃平让自己到财务借一万钱备用的事,以及要给两位工勤人员买两套统一服装的事,向刘亚东一一作了汇报,并请刘亚东对服装的要求提出意见。对于备用金的事,刘亚东让胡文霆到财务填写一张借款单,然后拿过来找他签个字就可以直接到财务拿钱了。至于服装,刘亚东说最好是买深色的职业套装。胡文霆表示一定按照主任的指示办事。然后胡文霆顺口又提了一下下午用车的事,刘亚东笑着说道:“用车的事,还得麻烦小胡你自己再跟国强主任说一下。”
胡文霆离开刘亚东的办公室之后,又来到了隔壁的李国强办公室,进了办公室之后,李国强笑着问道:“胡秘书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这次又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
胡文霆连忙诚恳地向李国强道歉:“李主任,是我不对,没能经常向您汇报工作,我以后一定及时改正,还请李主任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
看到胡文霆的表情,李国强哈哈大笑起来:“小胡啊,我只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看你紧张成什么样子了,如果真把你给吓坏了,余书记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胡文霆也“嘿嘿”的陪着笑了几声,然后说道:“确实是我有错在先,就算被李主任批评,那也是咎由自取,怪不了别人。”
李国强挥了挥手说:“好了,不提这事了,说吧,是不是又要用车了?”
胡文霆赶紧送上了马屁:“李主任果然英明,我不还没有开口,主任您就知道我想干什么了。”
李国强又被胡文霆给逗笑了,笑完之后,他才问道:“你打算什么时间用?”
胡文霆赶紧说道:“就今天下午,下午一上班就走。”李国强伸手拿起电话拨通了小车班的值班电话,说了几句之后就挂了电话。然后对胡文霆说道:“还是耿师傅的车,我让他下午两点半准时在办公大楼。
下午的时候,耿军开车载着一行四人来到了金贸大厦,下车的时候胡文霆表示,买女人的衣服自己又不懂,就不和她们一起进去了,他就在车上和耿师傅聊聊天。刘子慧脱口而出说道:“你不去,谁来付钱啊?更何况,陪着这么多美女逛街,是多少男从梦寐以求的事,你居然还愿意?你还是不是男人啊?”听到是不是男人这句话,胡文霆的脑子里居然出现了自己和刘子慧在床上大战的画面,于是脸上不由自主地就出现了一丝诡异的笑容。这时刘子慧也发觉自己说漏了嘴,一时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好,耿军及时地补了一刀:“是啊,胡秘书,陪这么多美女逛街是多好的事啊,我要是再年轻十岁,我非得跟你抢这个机会不可,和我聊天有什么意思啊,快陪她们一起去吧。”刘子慧趁机接上话说道:“你看耿师傅都这么说了,快下车陪我们一起去。”胡文霆只好无奈地下了车跟在她们三人后面,趁王雯雯和苏晓乐走在前面光顾着聊天的时候,刘子慧稍微落后了一点,来到胡文霆身边悄悄地问道:“你刚才那猥琐的笑容是什么意思?”胡文霆也低声回答道:“那怎么能是猥琐呢,明明是美妙好吧。我是想到了慧姐在床上的…”没等胡文霆说完,刘子慧就使劲地掐了一下胡文霆的胳膊,痛得他差点叫出声来,后面的内容也就不敢再说了。但胡文霆还是低声地嘀咕了一句:“你这是想谋杀亲夫啊。”本以为自己声音很小,刘子慧应该听不见,没想到她却听见了,然后就瞪着胡文霆说道:“有本事你再说一遍。”胡文霆吓得不敢再吱声。